魏爱卿,如你这般感念先皇之恩泽、心怀大明江山社稷的大忠臣,能有一件先皇爷的念想之物,难道不是我大明朝的一桩美谈?
能让先皇爷的浩荡天恩,泽被万民,这难道只是一桩俗不可耐的买卖生意?”
“不,这不是生意,”朱由捡说到激动时,双手抱拳,仰面向天,悲声说道:“此乃、皇恩浩荡啊!”
魏忠贤估计也早就想出这一套说辞,不过,大奸臣就是大奸臣,一听朱由捡说的如此声情并茂,自然又是一番‘叹服不已’……
……
朱由捡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时辰。
直到日薄西山,掌灯太监们开始忙碌,他方才幽幽醒转。
尚膳监的两名太监,小心翼翼的站在乾清宫大殿门口处,等着皇帝传膳,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大宦官魏忠贤就站在门口,负手而立,极目远眺薄暮蔼蔼的天际,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听到朱由捡的一声轻咳,魏忠贤赶紧弯腰,隔着厚厚的门板请安:“万岁爷,该用膳了。”
负责传膳、服侍起居的,其实另有几名太监和锦衣卫,可这位大奸臣偏偏就要赶过来,亲自给皇帝传膳,果然是一个精灵剔透之人。
“忠贤啊,进来吧。”朱由捡赖在龙床上,慵懒的招呼一声。
魏忠贤赶紧推门进来,亦步亦趋的‘扑’到龙床前,便要山呼万岁,可一看朱由捡的眼色,又赶紧弯腰苦笑道:“万岁爷,您不让奴婢参拜,可算是苦了奴婢了。
万岁爷天子威严,奴婢忍不住就想跪伏在地、大礼参拜……”
朱由捡伸了一个懒腰,没理会大宦官的矫情,直接开口问道:“两件事办的如何了?”
魏忠贤微微一愣,赶紧弯腰禀告:“回万岁爷的话,您交办的两件大事,一件差不多有了眉目,礼部那边正在拟定章程;
至于拿出国库三百万两银子,要给臣工官吏发放火耗银、给陕西、山西那边修桥补路、疏浚河道的事,阻力很大……”
“哦?都有哪些人反对?”朱由捡随口问道。
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因为他这个新帝登基的第一天,一张口就要花掉三百万两国库现银,而且还是用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不要说那些清流御史们,就连眼前这个大宦官,估计也很有抵触情绪吧?
那怎么行,不败家不乱花银子,那还当什么鸟皇帝……
“回万岁爷,反对的臣工太多,”魏忠贤苦着脸说道:“工部、吏部和户部的几位尚书大人倒没说什么,就是礼部和都察院的大人们议论纷纷,都说要上题本参奏奴婢擅专。”
朱由捡有些气馁,看来,就算他贵为天子,想要随心所欲的败家,还是挺有阻力的。
不行,此事一定要办成,要不然,自己的‘败家值’从何而来?
不就是区区三百万两银子吗?
大明朝这么大,随便在各项开支里划拉一下,在那些贪官污吏的牙缝里剜剜,不就有银子了吗!
“几位内阁大学士怎么说?”朱由捡阴沉着脸,似不经意的问道,“总不会连他们几位,也觉得朕这是胡闹,是败家之举吧?”
当下的内阁,基本算是魏忠贤的势力范围,首辅黄立极,建极殿大学士,辅政大臣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诸人,不是早年攀附魏忠贤,便是这位大宦官的同乡……
难道,连他们也会胡咧咧,阻挠万岁爷的败家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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