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足一盏茶工夫,十一次三炮齐射,摧毁四艘悬挂倭人日之丸旗的炮船。
曹文诏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艘铁甲战舰,恐怖如斯!
尤其令这位辽东侯瞠目结舌的,是陈寅船长沉着冷静、近乎妖孽般的精确指挥,不仅将双方船只的速度、距离等计算的清清楚楚,其对风向、风速等方面的准确判断,也令人叹为止观。
镇海王郑芝龙的手下,果然名不虚传。
曹文诏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海战……
“给后面的大明十号舰船发信,围猎余下的货船!”打掉对方四艘炮船,陈寅船长淡然下令。
旗语兵几乎同步的将船长的命令,传递给远远跟在后面的舰船船长。
两艘大明帝国的巨无霸,开始调转方向,犹如两头巨大的乳白色海怪,在蔚蓝色的海面上犁出两条翻滚银浪,向十二艘货船包抄过去。
“全体火枪手,准备战斗!”
陈寅船长一声令下,两百名全副武装的水兵,井然有序的上了舰桥甲板,躲在数寸厚的铁板掩体后,将黑乌乌的枪口,对准那些商船。
“旗语沟通,让他们的船长、大副、舵手和水手,都到甲板上集合。”
“违令者,格杀勿论!”
一远一近,两艘巨轮将十二艘倭人的货船堵在大海上,并同时拉响悠长而颇具威吓意味的汽笛声。
旗语兵手中的两杆小旗一阵挥舞。
十二艘货船的船长、大副、舵手、水手、甚至还有几十名偷渡者,战战兢兢的走出船舱,像一群受惊的鸭子,满脸惊恐的站在甲板上。
每一条货船的船长手中,还挥舞着一面白色的旗子,用倭语叽里咕噜的大声说着什么。
“这些东洋鬼子在说什么?”曹文诏低声问道。
“那些手持白旗的,是船老大,他们说,自己只是受雇于人,挣点辛苦钱,希望我们不要伤害他们。”陈寅船长笑道:
“这群王八羔子,装的还挺像。”
“装…你的意思是?”曹文诏有些迷瞪,侧头问道:“这些货船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你没发现吗,这些倭人水手里,混杂了一部分建奴!”陈寅船长呵呵笑道。
“建奴?”曹文诏吃了一惊,凝神望去,渐渐的也发现一丝端倪。
“果然有问题,那些大屁股、罗圈腿的,还真是建奴畜生,哈哈,陈寅船长,我曹文诏今日算是服了你!”曹文诏转身,郑重的对着陈寅船长深深一躬,道:
“我曹文诏一介莽夫,以前知道在战场上猛冲猛打,如今看来,万岁爷封我的这个辽东侯,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啊!
在陆地上,咱曹文诏是一匹狼,可上了船,在这茫茫大海,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蛟龙啊!
回头消停下来,老哥请你喝酒!”
建奴经年累月的生活在马背上,长期以往,便形成了大屁股、罗圈腿的生理特征,混杂在一群倭人水手中间,自然显得有些不正常。
这位陈寅船长的观察力真不简单,一眼望去,便能做到细致入微、明察秋毫,曹文诏自愧不如。
曹文诏也算是一条好汉,敬服一个人时,自然毫不含糊,直接就说出口来,这让陈寅船长都有些意外。
须知,大明文官武将,无论本领大小,一身官吏的臭毛病却一样不缺,在郑芝龙、陈寅等常年在海外打拼的‘海盗头目’们看来,总有种说不出口的膈应……
这位辽东侯曹文诏,身上虽然也有一些居高临下的‘官脾气’,但总体来说,比其他一些大明官吏算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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