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留下甘兄,是看在我的面子吗?”送陆长乐出门时,陆晋远小声发问。
陆长乐点点头:“是,也不是”
不等陆晋远发问,陆长乐主动解释:“能让远叔引为知己的人,肯定可靠,像他这样的人才,不留下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可他得罪海澄甘氏的族长,那个甘族长在福建人脉很多,弄不好会...惹来麻烦。”
陆长乐摆摆手说:“别说他得罪一个小族长,就是得罪知府也不怕,远叔,你能把他留在陆氏,记你一大功。”
大明快要没了,建虏、叛军、盗匪、割据势力很快会粉墨登场,
真正的乱世要来了,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陆长乐没说谎,为了甘辉,别说海澄甘氏,就是漳州知府也不怕。
“族长,包在我身上。”陆晋远拍着心口说。
陆长乐点点头:“招待好,我会让人送酒菜。”
后世有人把甘辉列为南明后第一猛将,无论投入多少,都值。
陆晋远只用了一顿酒,甘辉半推半就就答应留在福州陆氏,
帮忙监视范氏商行,有空教习陆氏子弟武艺,
每个月五两白银,食宿全包,开销另计,什么时候不想干,随时可以走,
来去自如,有足够的自由,还可以跟志同道合的好友切磋武艺,甘辉很干脆答应。
对一个流浪江湖、朝不保夕的人来说,这条件很难拒绝。
陆晋远的效率高,范三拨的效率也不差,
仅仅过了五天,再次把陆长乐约到大玉川茶叶店的后堂。
每次谈重要的事都在这里,应是范三拨很重要的一个据点。
简单的客套后,陆长乐急不及待地问道:“琼标兄找我来,有好消息?”
看到陆长乐焦急的样子,范三拨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点点头说:“陆公子交待的事,能不上心吗,这几天就忙乎这事,好在运气不错,找到门路了。”
在范三拨眼里,陆长乐就像抄近路抄到泥潭里,本想比别人先行一步,没料到一脚下去就拨不起来,
越陷越深。
这是做小人物的下场。
“琼标兄,可靠吗?什么路子?”陆长乐一脸紧张地说。
范三拨压低声音说:“范某做事,陆公子放一百个心,这次是走福建巡抚萧弈辅的门路。”
“萧巡抚啊,这可是大人物,只是...”
“只是什么,这里没有外人,陆公子但说无妨。”
陆长乐有些担心地说:“在福建这一亩三分地,就是孩童都知是郑总兵说了算,萧巡抚的话能好使吗,对了,听说萧巡抚的任期将满,年底就回京述职,就怕...他收了钱不办事啊。”
“非也非也”范三拨摇摇头说:“陆公子醉心学问,对官场的事知得不多”
“请琼标兄赐教”陆长乐很谦虚地问道。
范三拨干咳一下,很快解释:“福建的确是郑总兵说了算,不过郑总兵掌管海防、治安,民事还是由朝廷官员管理,这是郑总兵和朝廷方面达成的默契”
“萧巡抚期限将满,不假,离任前多弄点钱,也是人之常情,管他走不走,只要把官身落实下来,管他下一任巡抚是谁。”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陆长乐无言以对。
“不知可以捐纳到什么官职?价钱方面...”
“陆公子想捐纳什么官?当然,官越大、职位越重要,要价也越高”
陆长乐想也不想地说:“当然品阶越高、越威风就越好,钱不多,能捐纳一个县令就心满意足了。”
“一县之尊?只怕有点难。”
一个小小的童生,还想一跃成为七品县令,还真敢想。
“要价多少?有准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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