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父亲?”蔡琰又一愣,事情已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仔细思忖片刻,才明眸流转,了然佩服道:“怪不得叔父想要收服招揽这一家,看来司马家中也有高人,知晓我与叔父的关系更近……”
想到这里,也顾不上用饭,挥手道:“将二位公子带入前厅……罢了,去让马夫备车,去太尉府。”
“昭,昭姬……”看女儿雷厉风行的作风,蔡邕不由慌了神儿:“用不用为父与你一同去?”
“你一未嫁女子,整日往太尉府上跑,这次还与司马家两位未娶的公子同车……要顾及些名声啊。”
蔡琰这次倒是停下了脚步,但还是没回头,嗔怒道:“父亲多虑了,还是在家等着天子制令,想着当上太常后,如何教导天下士子吧!”
“太常,教导天下士子?”
蔡邕又愣了,喃喃欣喜道:“老夫又要升官儿了,还是九卿之首?……这可比左中郎将的虚职要好,也终于能学以致用,不再尸位素餐。”
又一想自己还不知此事,女儿却已知晓,加之最近女儿总往董卓那里跑……这,算不算卖女求荣?
往后,朝中士人会如何看自己?
可女儿偏偏这么优秀,自己又管不住、惹不起……百肠纠结下,便将目光投向正在狼吃虎咽的次女蔡婉身上,苦涩地道:“婉儿,你可千万莫向你阿姐一样啊。吃罢饭,父亲教你读书好不好?”
“好!”根本没听蔡邕说了什么的蔡婉,仍扒拉着饭吃得贼香,点头含混应道。
蔡邕则已赶紧跑到书房,拿出一摞书简。
包裹竹简的布套上,用隶书清晰写了两个字:女训!
……
太尉府,前厅。
“世侄,你们这事儿让老夫很难办啊……”董卓一脸惊愕又为难的模样,看着拜在地上的司马朗和司马懿,道:“也真是的,朝廷何曾亏待了建公,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也不致仕请辞便携家出逃。”
“犯了宵禁不说,还贿赂城门什长擅自打开了城门,这可是重罪啊!”
看着老董一番做作浮夸的表演,一旁蔡琰笼在袖子里的手紧了又紧,时而化拳、时而化爪,很想上去一巴掌拍死这不要脸的老胖子:司马一家缘何深夜携家潜逃,你心里没点数儿么?
如今你把持着朝政,还大肆从各地公车征辟……不对,威逼利诱着名士入朝,给你脸上贴金。
要是这时司马防上表请辞,不就是在打你的脸,你还不派西凉铁骑抄了他们的家?
除了深夜潜逃,人家还有啥办法?
“太尉……”司马朗赶紧再拜,正欲开口,却发现袍角被司马懿一把拽住,小声道:“叫伯父!”
司马朗一脸懵,愕然看向弟弟。
“太尉与家父并无交情,却上来呼我等二人为‘世侄’,如此兄长还不明白么?”司马懿又快速小声解释。
司马朗一愣,随即壮着胆子试探道:“伯,伯父……”
“哎,好世侄。”没想到,老董欢欣地一口回应,为难的神色也明显少了些,和蔼看向二人。
司马朗却更害怕了,浑身瑟瑟发抖。
刚才抬头时他看到,老董眼神儿炽烈又贪婪,跟饥肠辘辘的狼看到两只小肥羊,又如光棍多年的老流氓,看到两位妙龄少女……
一旁的蔡琰见状,脸都气黑了,一股无名怒火自心头熊熊燃起:不知为何,她很讨厌董卓那种眼神儿。
一风华正茂、真真正正一个妙龄少女就在眼前,他都没用那样的眼神儿看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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