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董卓有心饶了自己,他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文威之言,某即便让出冀州,也已罪行太深,不可取得朝廷和相国的宽恕?......”韩馥面色惨白,希冀地环顾堂下谋臣策士,却发觉人人都默默垂首,不与自己对视。
答案,显而易见。
唯独沮授想了想,道:“明公也不必这般先入为主。相国做事,向来不拘小节、剑走偏锋,虽对待敌人阴毒冷酷,无所不用其极。”
“然对于真心投效之人,也宽容大度,多方上表请下诏书,且在报上也登载承诺,也从不反悔。”
“公与的意思是?”韩馥此时已彻底没了主意,谁说便要听谁的。
“依在下之见,明公还是静待使臣前来。届时看相国是否有所承诺,明公再见机行事不迟。”沮授拱手,眼中有微不可查的一丝无奈。
就在此时,门外传令前来禀告:“州牧,渤海郡守袁绍遣郭图前来求见。”
“郭图郭公则?”韩馥闻言,已知这位是来当说客的,但见众人沉默不语,抬手道:“有请。”
郭图入堂神色凝重,施礼后更开门见山:“韩州牧可知,冀州如今有倒悬之危,性命朝夕不保?”
韩馥本就为此事发愁,闻听郭图之言心中不由愠恼,没好气地道:“公则有话不妨直说,某洗耳恭听。”
“此乃州牧内事,在下不敢乱言,只是有事不明想请教一下州牧。”郭图坐于席上微微一笑,显然来之前已有谋划。
“请讲。”
“州牧自行判断一下,论宽厚仁义,能为天下豪杰所归附,可否比得上袁使君?”
韩馥心中更加恼怒,却也不得不承认:“比不上。”
“那么,临危不乱,遇事果断,智勇过人,州牧比得上袁使君么?”
韩馥又道:“比不上。”
郭图再问:“数世以来,广布恩德,使天下家家受惠,州牧比得上袁使君么?”
韩馥脸色已经黑了,心中开始吐槽:你有完没完了?
见此情景,郭图也知过犹不及,当即一转口风道:“我主乃一时之豪杰,州牧三方面都不如,官职却在其之上。”
“而冀州乃天下物产殷盛之地,董贼垂涎久矣,如今更虎视眈眈、伺机侵夺。”
“州牧乃我主旧交,又曾结盟共讨董贼。值此之时,州牧若将冀州相让,既可置身事外,我主又必然会感谢您的恩德。”
“如此州牧有让贤美名,天下传扬,自身自比泰山还要安稳......”
韩馥本来耐着性子听着,但听到‘置身事外’四个字后,显然有所意动:“本初果真能保得某身家性命?”
“州牧敬请放心,董贼所图不过冀州,州牧若将冀州相让,董贼就算要恨,恨的也是我主。”
这话实诚,韩馥想想也的确如此。
就在纠结不已,狠心点头准备答应时,长史耿武突然开口道:“相国虽与明公有公仇,却无私恨。”
“然袁本初最早恼怒主公阻挠起兵,又多次叱骂主公筹粮不利,更早对觊觎冀州久矣。”
“此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困守渤海一郡尚奈何不得主公,如若主公将冀州拱手相让,恐他狼子野心昭然,必会图谋主公已消心头之恨!”
骑都尉沮授闻言,亦开口道:“明公若要让冀州,归于朝廷尚可符合朝制,如若私下让与袁绍,则相国再无转圜余地,必将主公明正典刑,方可显朝廷之威呀!”
郭图闻言,脸上笑意顿时凝固,暗恨不已。
就在他准备再度开口时,传令恰好又赶来汇报:“州牧,大鸿胪张温携大鸿胪丞荀谌前来拜访。”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38866/1219876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