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琛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小河办事一向稳妥,不用咱们操心。”
围观的人群忽然发出一阵惊呼。
原来是眼看着沙庄拓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楚河竟然率先站起了身。
楚河笑道:“沙将军果然好酒量,今天咱们就算个平手,如何?”
沙庄拓神色复杂地看着楚河,艰难而又缓慢地站起身来。
“楚……”
“楚河。”
“哦对,楚河……我记住了,后会有期。”
“沙将军慢走。”
沙庄拓三步一顿、五步一停,缓慢地朝宴厅大门走去。
刚刚挪到大门,他又缓慢地转回身来,看向大管家胡百,“胡管家……”
胡百在将军府做了半辈子管家,心思何等通透,忙开口道:“出门右转一百五十步,沙将军当心。”
胡百说的,自然是这里距茅房的距离。
沙庄拓点了点头,艰难地走出了宴厅。
这一百五十步,对如今的他来讲,也是道天大的槛。
原本信心满满,准备来将军府大闹一场的沙庄拓,灰溜溜地、充满屈辱地离开了。
为了向徐从虎证明他的赤胆忠心,他本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准备到这里好好会一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将军独子,结果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义子来。
要不是嫌太丢人,现在他连回家上吊的心都有了,他根本不敢想象等徐从虎回来后,该怎么面对那位他心目中的神。
而与落寞而去的沙庄拓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就是此时宴厅内的热闹景象了。
老派的官吏们,都感觉好像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个个红光满面,纷纷端着酒碗去敬楚河。
刚才还镇定自若,应对自如的大将军义子,现在明显有点应付不了这种场面了,四面八方伸过来的酒碗,搞得他是晕头转向。
“好手段啊。”崔庆山望着被簇拥在人群中动弹不得的楚河,轻声感叹道。
段颚也点了点头,“既让老派有了久违的大获全胜之感,也保全了新派的面子,送了个顺水人情,没有彻底撕破脸。我这位小楚兄弟,确实是有些手段。”
“小段啊,我想代表我们这些老人,再邀你一次。只要你答应在将来一些大事上站在我们这一边,那我可以向你保证,等严琛接了班,我现在这个位子,就是你的。”
段颚的表情顿时就不太自然了,呵呵笑道:“崔老,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只要是他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服从。但如果他老人家的意思和你们老几位相左,那实在抱歉,我只能站在您的对面了,而且……”
见段颚拒绝了自己,崔庆山仿佛也是意料之中,笑着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就算大将军有意让少将军接手,恐怕少将军也志不在此啊。”
崔庆山沉默了半晌,看着人群中已经喝得摇摇晃晃的楚河,目光深邃,自言自语道:“难道还真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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