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总兵大人。”
这句话无疑是向楚河表达了朝廷的意思,他接替崔庆山上任凉州总兵的事,成了。
既然意思已经领会,那就不必再追问,楚河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让朱大人费心了。”
朱拱连忙摆手道:“一介草民,哪里称得上大人?”
楚河依旧笑着, 没有再说话。
朱拱看着自己凌乱的屋子,脸色微微涨红,“我这屋里太乱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姜无遗接过话茬,笑道:“我和你一样,也是草民,朱兄不要客气。”
“哎呀, 姜大人太谦虚了,我这种小人物,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论呢?”
一边说着客套话,这位曾经的太子伴读一边快速收拾着。
屋里没有椅子,桌子也只是放在土炕上的短桌。朱拱将土炕上的书往里推了推,腾出点地方来,正好能容他们三人坐下。
然后又点亮了两盏油灯,借着昏暗的光亮,他们三人并排坐到了土炕上。
楚河有些想不通,这个朱拱在大涌关干的是公差,怎么会生活的如此拮据?
三个人坐在一起,因为是初次见面,都还有些拘谨,一时间有些沉默。
还是姜无遗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朱兄好清贫啊。”
朱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家还有老母亲在,由我大哥照料, 我的月俸大多都寄了回去。剩下的那点,基本上都用来买书读了。”
楚河看着这满屋子的书,心想这大哥应该是没撒谎,还真是个书痴。但同时又有些不解,他和不少凉州官吏都有过接触,还真没见过如此清贫的。
“朱兄为朝廷办事,月俸也这么少?”
朱拱的身份在座的都心知肚明,所以说话也就不必避讳什么。
“哎呀,我们这些小吏,哪能跟凉州比啊?”
楚河看向了姜无遗,疑惑问道:“凉州官吏的俸禄,要比别的地方多?”
朱拱闻言一愣,没想到楚河连这事都不知道,但转念一想,便又放下心来。这个陈世大将军所谓的义子,越是无能,朝廷就越是放心。
姜无遗解释道:“这些年国库吃紧,各地包括京城的官吏, 每个月连一半的俸禄都领不到,要是不贪污, 日子确实难过。”
“那咱们凉州?”
“咱们这不是有陈世大将军吗?这些年隔三差五地劫盛军一次, 也算是能挣回来一些。凉州官吏的月俸,和军队将士们的饷银,都没有克扣半点。”
姜无遗这话看似是回答楚河,其实也是说给朱拱听的。
陈世从来没和朝廷作对不说,这些年反而还帮着庙堂上的那些大人们,堵了不少窟窿。
一支军队,若是军饷不足,也许能靠着口号和信仰支持个一年半载,但时间久了,三年五年,绝对是要出大问题的。
朱拱干笑了两声,“陈世大将军,确实是万里挑一的人杰,我……十分敬仰。”
但有句话他没说,陈世正是因为如此完美,才被朝廷忌惮了这么多年。不管他如何安分守己,朝堂上的老大人们都不会真正放心。
尴尬的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姜无遗递给楚河一个眼神。
楚河心领神会,眼神中开始闪烁着期待和紧张的情绪。
“朱兄,咱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朱拱一看楚河终于绷不住了,心中一喜,心想这人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是个有野心、有能力的人物,但也绝不是陈世、徐从虎那样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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