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曾想到,这老道瞧着虽然不算多正经,但就昨日交道,好歹算是个一心求道的,竟然还有这等爱好。
修行中人,无有高妙阴阳交互之法在身,轻易做那和合之事,却是有损元精的。
除非同做此事之人,也是个正经修行的修家,阴华丰沛纯净,否则基本不利修行。
“呵呵~”
乌道人见王则目光扫来,也似有几分尴尬。
王则倒是无意说他什么,这毕竟是个人爱好,值得尊重。
于是笑道:“道友倒是好雅兴,可这等事情,只怕还是莫在三娘子跟前提到才好。不然她那巴掌,说不得又得拍你一拍了。”
乌道人挠了挠下巴,一张老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是浓郁几分。
不过他性情之中颇有几分跳脱,很快倒也将这点心绪抛在了脑后,只对王则道:“这事儿且不说他,此番老道目的还是正经的。倘真叫白阳教的人从水府中发现了仙蟾相关线索,我等只怕便要错过机缘,仅为此事,怎么也该打听打听才好。”
“若是真被彼辈发现了什么异处,我等也好早做打算,提前将消息告与浮鼎宗知晓,总不至于落得个空手下场。”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王则颔首表示同意。
随后二人也不多说,一同走出了旅店。
王则将那几匹马儿一并牵了后,二人打转也往指羊江畔而去。
……
风雪止息已久,路上虽还有不少积雪,到底已经做不得什么阻碍了。
王则与乌道人一路前行,倒也没耗费多少功夫,便已行至指羊江畔。
顺着江流嗡鸣之声而走,拐过一处山角之后,眼前顿时一阔。
入眼所见,数十里青白大江,自上游群山而来,裹挟滔滔江水,激起蓬勃水汽,滚滚而下。
两岸相隔数里之遥,也因宽阔,水势虽急,面上倒还算平缓。
四下一看,见接连官道所在,正有一个渡口。
渡口不小,大大小小很是停靠了几艘渡船。
二人近了渡口,乌道人指着那些船只言道:
“仙门郡早年倒也非什么兴旺之地,只因那仙蟾异象横空,便是寻常百姓也看去不少。除开修行中人之外,魏国不少达官贵人,也以为仙缘在此,由是来此地游访,前些年很是热闹了几番。”
“后来热度退散,仙门郡倒没有因此没落,反而借此机会,得了不小发展。又因浮鼎宗弟子坐镇此间,凡人虽然不知,但修行之辈,轻易不敢在仙门郡闹事。一来二去,此地倒成了难得的安平之所,时日久长,也渐多有各地商贩到此做生意。”
“此地官府便也借机在指羊江上下修了好些个渡口,在这些渡口之间载客的船人,生意颇好。”
“眼下是寒冬天气,行商少见,所以才只这几艘行船。若是天气好了,能见十里渔舟之景,更是壮观。”
王则听得点头不已。
他早年在仙门郡混迹的时候,此地却无这等光景。
想到这点,他不由回忆起了昔年年纪尚小,还在泥尘里打混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他父母尚在,说来自身也是这指羊江养育。
只是兜转数十年过去,却已物是人非了。
乌道人自不知王则心中想法,见他似有几分感慨,只以为是在观景,于是也不多说,转头便去问了一艘不小的渡船。
王则牵着的几匹马儿,等闲小舟可登渡不得。
于是等王则回神的时候,乌道人已是定了好渡船而回。
王则心中虽有几分回忆,到底也没感慨太多,很快便牵着马儿,与乌道人一同上了行船。
这船也是不小,摇橹的却有两人,一个老的,一个青年,也不知是不是父子。
王则也不多事,只待在几匹马儿身边,免得受惊,闹出什么麻烦来。
由是行船起步,不多会儿功夫,已是近了江心。
就在王则放下心中种种杂绪,已经琢磨着到了仙门郡城之后,如何去寻陆镜生后人之际。
脚下渡船忽的凭空一震。
下一刻,后头却传来了船家惊呼之声!
王则立马回头,便见惊人一幕。
仔细看去,只见渡船尾处,水中竟有一黑黢巨物,正自撞击船身!
他心下微惊,看出那东西不是凡物,转眼便要去问乌道人。
岂料就在这时,他袖子忽然一紧。
探手一摸,原是内里藏着的那枚灵蚌,不知何故,竟在这时闹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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