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洛微微一笑,婉拒回答关于纵横之术的问题。
这玩意儿解释起来太麻烦,现在没时间细说,关键是如何执行。
谌洛重新与张骞对视,拱手,语气凝重:
“如今我等皆为俘虏,无钱无权,施展纵横之术,缺点东西,这方面还需兄长出力。”
“骞死都不怕,岂会怜惜身外之物?事关国之大事,汝速速说来!”张骞贴着火堆,急切的招招手。
“昔年季布一诺,价值千金。兄长不屈不挠之义传遍草原匈奴诸部,倘若以大汉使臣之名,修书一封,待谈判之时交给伊稚斜,大事可成!”
堂邑父在一旁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洛弟这是打算用张公的名誉做担保啊。若有张公开口,伊稚斜还真说不定会答应。”
有名震草原的汉人做担保,交涉起来确实好说话。
张骞点点头:“这个好说!”
“子文兄先别急着高兴。我刚才说过了,要做两手准备。”
谌洛开口打断了张骞的笑容,沉声道:
“匈奴人诡计多端,虽然合纵连横曾经消灭了东方六国,但蛮夷礼节、风俗与大汉迥异,不一定起作用。
若伊稚斜对夹击军臣单于不感兴趣,反而把我等扣押,借此向军臣假意示好,那可就坏了!因而我们还必须规划好逃跑的时间、路线,一个人去谈判,剩余人准备逃跑。”
堂邑父思考后道:“路线、粮食、马匹都好说,只是……何人去交涉?”
谌洛深吸口气,对二人拱手,正色道:“主意是我出的,理应我去。”
“不可!”张骞摇摇头,望着门口挡风的羊皮幕布,挺直身子:“贤弟通晓百家之学,若因此而亡,乃我大汉之哀,吾乃大汉使臣,我去吧!”
“子文兄谬言!兄长出使重任在身,若是被伊稚斜送到军臣处,即便我等侥幸逃出去了,又有谁有资格、能力完成陛下的任务?”谌洛言语恳切。
开玩笑,要是因为自己的谋划导致张骞死了,那自己可就真的百死莫赎了。
凿空西域不仅涉及到军事的交流,还涉及到文化与物资的流通。
中国大量的调味品、蔬菜、水果可都是从这条路传进来的。
就拿其中的大蒜来讲,不仅可以调味,还能解毒-蚊子咬了后,涂抹大蒜可以止痒消毒。
凿空西域的重要性不亚于西方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自己可以死,张骞不能死!
再者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做,自己不放心。
张骞表情严肃,扭头看向长安安排的官方翻译,一字一顿命令道:“堂邑父!”
堂邑父跪坐拱手叩拜。
“若吾在谈判中身亡,出使大任便由谌洛替我完成!尔等皆听他令!”
“啊?!”堂邑父惊愕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子文兄别开玩笑了!”谌洛吓得跳了起来。
吓唬谁呢?
自己只想平平安安回到大汉弄块地安稳过日子,怎么最后要挑起出使西域的大梁了?
张骞抚摸自己的胡须,笑着道:“吾从不说笑。”
“哎呀!子文兄别逼我了!”谌洛急得抓耳挠腮,“说实话,吾也害怕死,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去谈判。”
“为何?”
谌洛哭丧着脸,伸出右手,一边说一边伸手指计数。
“第一!合纵连横本就是吾的提议,在场之人,恐怕只有我明白如何打动伊稚斜贪婪的心。”
“第二!吾不会骑马,逃跑之时恐跟不上诸位,即便先跑一天,估计也跑不出五十里。”
张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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