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了焦距很调,他正暗骂这粗制滥造的货不给力,苏达素石惊呼道:“北边也有尘烟!”
韩平安干脆不看了,放下单筒望远镜激动地说:“麻扎老混蛋没理由把骑兵藏那么远,更没理由藏在他们背后,肯定是我们的援军。”
李成邺他们这会儿的压力不大,但苏达勃律和苏达沙衮坚持不了多久。
要是没了突厥骑兵的冲杀,以吐蕃这不要命的进攻架势,李成邺他们肯定顶不住。
韩平安定定心神,怒吼道:“点狼烟,给我全点上!”
……
王庆祥虽然有舆图,但高寒的荒原没有路。
只知道距克拉山口不远了,却不知道克拉山口在哪儿,连向导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正一边行军一边焦急地等斥候来报,突然发现东南方向升起了好几道狼烟,立马拔出横刀,咆哮道:“三郎和李成邺在那儿,众将士听令,随本将军冲杀!”
与此同时,同样在寻找克拉山口的韩士枚也看到了狼烟,激动的老泪纵横。
崔瀚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却顾不上恭喜,拔出佩剑朝东南方向一指,并肩骑行的胡将立马回头叽里咕噜下令,紧接着,成百上千的骑士纷纷拔出弯刀,嗷嗷叫着驱马冲了过去。
巴桑早就看到了狼烟,昨天傍晚刚上过一次当,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事实上就算背后真有唐军,他一样顾不上,当务之急是攻下山口,杀韩三疯和李成邺报仇雪恨。
第三拨进攻的武士和奴从全战死了,第四拨奴从在武士们的驱赶下冲了上去。
巴桑看看远处那已经冲杀了三四个来回的突厥骑兵,冷冷地说:“拉姆死了,多吉,该你上了。”
“好,我先走一步。”
多吉拔出弯刀,领着一帮奴从直奔左翼,去跟突厥骑兵拼命,掩护大军继续攻打山口。
苏达勃律刚开始杀的很爽,如同砍甜瓜似的不知道砍死了多少吐蕃,但这会儿他不敢再冲杀了。
吐蕃真的不要命。
刚才冲杀的那个来回,少说也有三四百兄弟被吐蕃用血肉之躯绊倒,那些绊马索不是用木桩钉在地上,而是系在腰间,并且两头系着好几个人,会移动的,见你杀过来就从两侧迎上来包抄。
正心惊胆战,地势较高的山口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
他下意识回过头,只见吐蕃大军背后扬起铺天盖地的尘土,再转身看山腰,赫然发现小疯子的亲卫正在挥舞令旗,让他赶紧撤回去。
援军来了?
肯定是援军到了,再不撤很难说会不会被杀红眼的援军误伤。
他一刻不敢耽误,急忙召集部下往回撤。
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无数人在敲鼓,冻得结结实实的地面都在震动,能想象到来了多少骑兵。
巴桑意识到韩三疯和李成邺这次是真有援兵,只是不敢相信会有那么多,更想不通他们是从哪儿搬的援兵。
快冲到谷口的第五拨奴从犹豫了,不管武士怎么驱赶也不敢再冲。
绝不能功亏一篑,巴桑正心急如焚,一股穿着兽皮的骑兵冲进了战场,如离弦之箭穿过空无一人的营地,杀向留作奇兵的三千多奴从。
“葛罗禄人……”
“真是葛罗禄人!”
几个武士把他护在中央,举着刀惊慌失措地问:“安伏延不是在跟葛罗禄交战吗,葛罗禄怎么会帮他们,怎么会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这儿?”
从四面八方杀进战场的骑兵越来越多,有葛罗禄人,有边军,甚至有唐人在安西招募的胡人骑兵,但主要是葛罗禄人。
转眼间,手下的武士和奴从就被横冲直闯的唐军给冲散了,有的聚拢成一圈各自为战,有的四处逃散,有的爬在血流成河的地上求饶。
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巴桑扔下刀,凄惨地笑道:“这是安伏延的诡计,他根本没去征讨葛罗禄部,他就等着我们下山,我们早该想到的……”
苏达勃律浑身都是血,驱马沿缓坡一口气冲到山腰,俯瞰着到处都是杀戮的战场,气喘吁吁地问:“三郎,来了多少援军?”
韩平安喝着葡萄酿,如释重负地说:“葛罗禄部来了三千多武士,龟疏那边的羁縻部落来了两千,算上龟疏镇的将士,再算上我爹和王将军他们,一万人应该有。”
“这么多啊!”
“麻扎塔塔不出来拿他没办法,他只要敢出来,我岳父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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