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院长好像对于君臣之说并不是很在意,”赵福金看着郑恐道:“却不知郑院长对我大宋的朝廷做何看法?”
郑恐疑惑道:“娘子居然会关心这个?”
赵福金急忙解释道:“奴家的父兄都在朝为官,所以奴家多少有些好奇,想要替父兄分忧。”
郑恐道:“哦,这样啊。”
赵福金问道:“那以先生之见……”
郑恐道:“哎呀,这话怕是不大好听呀。”
赵福金道:“院长但说无妨。”
郑恐道:“那我可就说了啊。这大宋的朝廷,简直是糜烂如斯!远的不说,就咱们这恩州知府陈志明,干的那是人事儿?通敌叛国不说,光是贪污一项,就足足贪了八十多万两白银!”
赵福金:“……”
小荷:“……”
赵福金又问道:“那朝廷里总有好人吧?高俅,童贯,尤其是那个蔡京,这些人如何?”
郑恐道:“这些人那就更不用说了,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号称大宋六贼,朝庙之上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荒淫无度、排除异己,私下滥使职权以鱼肉百姓为乐,将民间弄得乌烟瘴气,满目涂炭,而且将来要是与辽国或金国打仗,打输了他们得占九成原因!”
赵福金:“……”
小荷:“……”
这么差的吗?!
皇帝总归好一些吧?
赵福金急忙问道:“那官家呢?”
郑恐撇嘴道:“昏君,大大的昏君!哦,不对,他连昏君都不如,照我看,我估计他死后的谥号应该是宋徽宗……恩,这就有点抬举他了,叫宋厉宗或者叫宋哀宗更贴切一些。”
赵福金顿时就惊呆了。
她是知道她爹当这皇帝确实不怎么样,但是……
不至于这么差吧?!
“厉”或者“哀”,那可是最差的谥号了!
赵福金惊讶道:“郑院长为何如此说?”
郑恐道:“这还用问吗?你看看那昏君,大搞花石纲,因为这个弄的多少人家破人亡?现在大宋境内每天都有活不下去的农民起义!远的不说,就光咱们清河县周围就有多少人因为活不下去要造反的?这还是某平了不少,不然的话百姓连家门都不敢出,到处都是山贼盗匪。”
赵福金的脸更黑了。
不过这也确实,赵福金来这边的路上就遇到不少拦路抢劫的盗匪,这话还真没法反驳。
赵福金想了想,又道:“那……这官家不行,太子总没问题了吧?”
郑恐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冢中枯骨,亡国之君耳。”
赵福金惊呆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郑恐居然对她哥的评价也这么低!
亡国之君?!
我大宋要亡了?!
……
汴京城内,蔡府。
这是一个无比奢华的府邸。
里面鳞次栉比,雕梁画栋,水池之中是几百尾追逐嬉戏的锦鲤,花园中是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里面甚至还有不少动物追逐嬉戏。
正是: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
而此时,蔡京蔡太师正一脸阴郁的坐在书房之中,一名校尉跪在他的面前,浑身发抖。
当蔡京读完手中报告的时候,狠狠一拍桌子,大怒道:“荒唐!荒唐!不过就是一批聚众造反的山贼草寇,居然连破我们三次围剿!杜宏杜虞候,你连续三次剿匪失败,让本太师如何向官家交代?!来人那!拖出去,斩了!”
当即便有侍卫将这杜宏驾着胳膊拖了出去,一路上只响起杜宏喊冤的声音:“蔡太师,冤枉啊!我冤枉啊!”
这时候蔡京身边的一个师爷劝道:“太师,这杜宏虽然作战不利,但是总归还是与那梁山贼寇正面交锋过,多少有些对敌经验,若是直接斩了,虽无不可,但是多少有些可惜。”
蔡京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倒也有些道理。去把那杜宏再带回来吧,某详细问个明白再斩不迟。”
那师爷当即去了。
很快,杜宏又被押了回来,此时他的浑身已经湿透,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谢太师饶命,谢太师饶命!”
“且先不急谢我,”蔡京眯着眼睛,冷哼道:“你且把失败原因,原原本本的与本太师说个清楚。切记不可夸大其词,否则某必将你千刀万剐!”
“是,是!”
杜宏没命般的磕头,边磕头边说道:“那梁山贼寇里能人众多!光是大头领便有十数人!为守之人乃是宋江宋公明他本是郓城押司,不过为人急公好义,被称为及时雨。后来因为杀人事发,上了梁山,称为众贼之首。此人武力一般,然威望甚高。”
蔡京点头:“继续。”
杜宏赶紧说道:“然后便是梁山的第二把交椅,名为卢俊义,号称河北玉麒麟,据说有谋反之心,后被官府捉拿,正要斩首之时被梁山所救,就此归附梁山。此人使一把三尖两刃刀,打仗时候浑身上下都冒着橙红之气,挡者披靡!”
杜宏说到这里,蔡京忽然一举手:“慢着,你说那卢俊义,浑身上下冒着橙红之气?”
杜宏点头:“正是!”
“怪不得……”蔡京顿时沉吟起来。
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
赵福金浑身金气,武力有多高蔡京是知道的。
这玉麒麟卢俊义如果真的是橙红之气,那一般的普通将领还真难以匹敌。
他沉吟了一会,之后挥了挥手:“你且先下去吧。”
杜宏顿时如蒙大赦,当即退下。
蔡京揉着太阳穴,道:“这梁山贼寇,倒是当真有不少能人。若是这杜宏所言属实,委实难以对付。”
那师爷也跟着皱眉。
很多时候,当将领武力达到一定程度,就不是一般的计谋可以对付的了。
两人正寻思着,忽然有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手捧着一封书信,恭敬的说道:“太师,您的家书。”
“拿来我看。”
蔡京接过书信,打开后看了一会,这回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蔡京发愁道:“这梁山还没剿灭,恩州那边又有个叫郑恐的聚众造反,甚至就连恩州府城都被攻破了。不过幸亏我外甥黄晶击退叛军,现在却也需要增援。”
他说着便把信笺递给师爷看。
师爷看完之后,道:“这梁山贼人勇力极高,这恩州叛党也是不弱。”
蔡京摸了摸胡子,道:“都不弱,都不弱啊……奈何我这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真是岂有此……”
他刚说道这里,忽然眼睛猛的一亮:“对了,我记得,之前梁山那帮贼寇,好像曾经与殿前太尉陈宗善接触过,谈过招安的事。那假如咱们招安了梁山,然后让梁山贼寇去剿灭恩州的郑恐叛党……”
师爷顿时一拍手,大赞道:“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太师不愧是太师!到时您外甥加官进爵,您的声望也必然水涨船高!”
蔡京猛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拿起两份信笺,道:“某这便去见官家,此事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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