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又道。
青年涨红着脸,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一个芝麻大的小官摆什么谱,本少是当朝内阁辅臣王子腾的侄子王仁,我怎么可能夹带小抄?”
“管你是谁的侄子,你就是皇帝的儿子今天也进不得这道门,来人,把他裤子扒了!”
王宵手一挥。
“是!”
几名兵丁狞笑着一涌而上。
能够光明正大的折辱大人物,又不用担责,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
“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这群死丘八!”
那青年挣扎着,却是被架住手脚,随即撕拉一声,裤子被扒。
“哈,找到啦!”
一名兵丁从腚里拽出一根细竹管,又从细竹管里拽出一截白纸,写满了蝇头小抄。
顿时,王仁面如死灰。
“原来真有啊,今儿可是长眼了,此人天生是干户部的料,天天都能夹银子回家!”
“嘿嘿!”
“也不看看这一届都是些什么人来考,提刑司干的好,就得把这些垃圾全扫走!”
人群中,彩声如雷!
芸芸学子,最恨的就是攀关系走捷径,凭什么我们埋头做题,你有个好爹妈就能抢我们的位子?
我太不服!
“带下去!”
王宵挥了挥手。
兵丁架着王仁,拖了出去。
“诶?李兄,你怎么跑了?”
“呃,我突然肚子疼,不能考了,抱歉,抱歉,望诸位高中龙门!”
“哎哟,我牙疼,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啊,我也没法考啦!”
“完了,我家里炉子上还炖着汤!”
一时之间,陆续有人抱头鼠窜。
虽然一部分意图蒙混过关的被吓跑了,但仍有心存侥幸之徒,毫不例外,被王宵揪了出来。
看着王宵在那指手划脚,大声怒吼,周嘉正小声道:“王公子面目有光,乐在其中啊!”
何少冲哼道:“我就搞不明白,这不明摆着得罪人么,他手指松一松,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是好?再说考场里还有儒家诸圣先贤监察,那些人就算夹带进去,又有什么用?”
袁师道冷笑道:“此人做事,没有章法条理,早晚遭报应!”
红绡沉声道:“王公子是这世道中难得的清流,他如果不这样做,就不是他了,你们莫要妄自以己心去揣测他人,自己不肯做的事,别人去做了,就不要在背后说三道四。”
“你到底是哪边的?”
袁师道不悦道。
“干什么,干什么,老子就要进去考,你敢?”
突然又传来争吵声。
一名武大三粗的青年,纠着脖子硬呛:“告诉你,老子是宣府总兵之子,没有咱们在边关抵御胡虏,哪有你们这些芝麻绿豆官的好日子过?今日来考个举人怎么了?
老子也不怕和你说实话,朝廷已经内定了个举人给老子,是赏赐我家老子十几年来的镇守边关之功,老子去考,只是走个过场,一个字不写都能中举人,快,滚一边去!”
“欠抽!”
“啪!”
王宵一耳光扇去,那粗豪青年被打的转了三圈,跌坐在地,腮帮上一个鲜红的手指印!
“娘的,敢打我,上,砍了他!”
粗豪青年大怒!
有几个一看就是家丁的壮汉冲了过来。
“住手!”
兵部尚书武恺之弟,武英一声厉喝,赶了过来。
“武叔叔,他打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粗豪青年哭嚎起来。
“王大人,兵部尚书武恺是我的兄长,这小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性情并不坏,可否借一步说话?”
武英脸色不大好看,向王宵小声道。
兄弟俩长的还挺像的,王宵扫了眼,暗道声果然是老狐狸,这种事情由武英出面,比武恺合适。
不过仍是道:“本官职责在身,不敢擅离。”
“你……”
武英头疼之极,碰到王宵这种愣头青谁都头疼,好一会儿,才道:“宣府总兵非同小可,十几年来,确实为国家立下了累累战功,还望王大人以大局为重。”
王宵冷声道:“谁都有自己的职责,朝廷也没亏待过他,该给的都给了,他又凭着哪门子为他儿子捞个举人?有本事就来考,没本事少来丢人现眼!”
“哈!”
那粗豪青年怒极而笑:“说的好听,我爹主持宣府十余年间,打退鞑虏进攻近十次,每回皆身先士卒,有一次差点命都送了,如此泼天功劳,向朝廷要个举人过份吗?”
王宵道:“我对你爹很钦佩,也很敬重,但一是一,二是二,你爹的功劳不是你的,凡是夹带者,休想在我手上通过,不要和我说什么宏大叙事,什么顾全大局,我只知道自己的职责,尽我自己的绵薄之力维护考纪公平!”
“说的好!”
“朝廷就需要王大人这样的官!”
很多学子纷纷给王宵打气!
“快,把你们家少爷抬走!”
武英暗道了声晦气,急忙挥了挥手。
学子的情绪处于被调动的边缘,再纠缠不休,只会连累兄长武恺。
家丁们架起那粗豪青年,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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