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差点泪奔。
从小,外婆就一直带着她,格外格外地疼她。如果她的外婆,被人这样对待,她该如何承受。
那一刻,她再次想要揪出幕后人。
景翊盯着郝瑟看了很久,很久。
面前的少年,眼神坚定清亮,执着勇毅。
那双平日总是带三分妩媚三分张扬三分阳光的眸子,此刻妩媚尽去,只剩下淡淡张扬和阳光自信。
霞光斜斜照在他的身上,给他周身渡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仿若姣姣生神姿。
“殿下,我查。”她淡然一笑,不就是查大老虎嘛。又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
如晨风中最美的朝霞,炫出七色虹光,一下铺满天地,令人神驰目炫。
一瞬耀眼,一瞬永恒。
景翊忽然就觉得好像时光里都开满了向阳花,浑身都似被金色阳光洒满,心间一片明亮。
这种感觉,还似乎隐隐有些熟悉。
景翊有些动容。
一个小小的盛都府少尹,也能有这般魄力和抱负。
可他贵为皇子,因为过去的经历,似乎并做不到这般。即使他为这个国家,做了很多很多事,可那似乎只是,惦记着父皇那也许是不经意间给的那么一点小小的慈爱。
有理想真好!
景翊脑子里忽地冒出这样一句有些中二的话。
而旁边的容绥,感觉也和景翊大同小异,看得微微失了神。
“郝瑟,”景翊扶住她的肩,第一次没叫他狗狗啥的,迟疑了下,“不用查了,本王告诉你真相。”
郝瑟惊讶地微微张开嘴。
景翊垂下眼睫,给郝瑟说了虞美人碗的秘密,以及张尚书在其中的作用,却独独隐去了二皇子安王的事,也没有告诉他关于他对幕后人的猜测。
不是瞒着他,而是现在还不适合动安王。
如若现在就动了安王,有些事可能就查不了了,安王得暂时留着。
所以,他告诉郝瑟的是,张尚书就是幕后人。
待他,查得更多后,再帮她。
郝瑟默默听完,似也没多大惊讶,真相似乎和她猜测的差不多。
只是没想到张尚书背后竟然真的没有幕后人了。
不过,她对此持保留态度,甚至有些怀疑景翊因为某些考量,并没有告诉她全部的真相。
但是,稍微思索了下,她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
无论是与不是,似乎,眼下,查到张尚书就该到此为止了。也许再查下去,就涉及到比如皇室秘闻什么的了,那确实不是她能动的。
至少,目前不能。
她虽然刚,却也没傻到当自己实力不够的时候还傻刚。
她景菲菲,该怂就怂,该干就干。
可以干的,报仇都不带隔夜的。
暂时干不了的,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三,三年不行,十年也不晚。
退,是为了日后能进。
“别院地下带回来的护卫,抵死不肯说出幕后人。”郝瑟皱眉,这让他,定罪张尚书很难。
景翊看了一眼郝瑟,淡淡道:“正常,他们的家人什么的,估计都被控制拿捏了,那自然是宁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郝瑟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景翊话锋一转,“到了本王手里,自然是有办法的。狗狗,要本王去帮你审犯人吗?”
对于刑审,他可是最专业的。在他手里,就没有敲不开的嘴。
郝瑟摇摇头:“属下谢过殿下,不过,我想自己先试试,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还望殿下施以援手。”
景翊有些诧异,还是点点头。
“不过小狗狗,你可知道,根据本朝律法,三品以上的大员涉重大案件,如果在盛都府这样的机构审案,要想直接定罪,光有人证物证还不行。”
郝瑟愕然,这一点,她还真没注意,这刚来几个月,律法法典翻了一遍,却只是粗略看了下,对于一些细节,还未注意到。
景翊叹了口气:“三品以上,除了人证物证俱全,还需要当事官员自己认罪,自愿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只有这样,盛都府才有权直接结案。”
“如果没有当事人签字画押呢?”郝瑟发问,隐隐带怒,这都什么偏袒权贵的律法,人证物证都还不行。
“难道,当事人自己不承认不画押,就能逃脱制裁?”郝瑟声音微冷。
“那自然不是,但是,案件将移交大理寺,到时候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会进行三司会审,最终结果还需要皇帝亲自过问,才算结案。如果案子出了盛都府,你这盛都府少尹,就无权再过问。”
郝瑟咬着嘴唇,没说话。
“还有,张尚书和大理寺以及刑部的官员,关系密切。”景翊点到为止。
“所以,我必须还要搞到张尚书的签字画押,我才能控制这场案件的定案。”郝瑟总结了下。
“没错。”景翊点头,“狗狗,如果你一定要定罪张尚书,就算移交到大理寺,本王也可以尝试帮你。”
“好。不过,我一定会让张尚书签字画押。”郝瑟唇角勾起,带着算计。
“有事记得来找本王,小狗狗。”景翊笑了,这狗子,有尿性,他喜欢。
郝瑟点点头,给容绥和景翊告别。
“我得先回去了,今晚,我要夜审溶洞护卫。”
说完这话,郝瑟眼皮突然跳了跳,揉了揉眼睛,脑子里冒出一句“眼皮跳有祸到”的老话来。
啊呸,迷信!郝瑟啐了一口,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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