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瞧向楼道间的黑暗,缓缓开口:“出来吧。”
自黑暗里多出一道身影,乃是个中年男子,腰间插着一支邪异的判官笔,笔尖猩红,似乎饱饮鲜血。
沈墨眼神微微眯着,仿佛射出锐利如刀的锋芒,一字一顿:“判官。”
他心思急转:“这家伙伤势好了?”
“沈墨,你的进步真是让人害怕。”判官的声音在楼层里来回游荡,使人有种生死不由自主的异样感觉,“原本你逃出地牢,孟婆追杀你失败后,我想接手的,可惜,我当时被要事绊住了,否则你成长不到现在的程度。还有这把刀,要不是这把刀,你再次在江城出现时,绝不可能坏我们的好事。
只是你既然成长到现在的地步,那也不算是坏事了。我们会在你最成熟时收割你的,好好珍惜你现在的时光。”
他话音未落,一道刀光劈中他的身影。
却自然而然溃散,没有留下痕迹。
显然眼前的判官并非真身,而是一种邪异力量形成的幻影。
判官的话或许是真,也或许是假,只是想给沈墨心里留下一颗恐惧的种子。
沈墨丝毫不为所动,只要足够强大,什么阴谋诡计都是云烟。
对方现在都没敢来动手,以后更没有机会。
等到将来,他会更加强大,这是毫无疑问的。
沈墨朝柳随风看过去。
“小人柳随风,拜见邪君。”还没等沈墨开口,柳随风便跪倒在地。
他多年以来的骄傲,已经在刚才粉碎了。
一个人至少要经历三次认知上的新生。
认识到自己出身普通,这是第一次。
认识到自己很普通,这是第二次。
认识到自己的后代很普通,这是第三次。
柳随风短短时间已经到了第二次认知上的新生。
“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沈墨淡淡开口。
柳随风:“我也可以为邪君大人效劳,我可以保证忠心邪君大人,绝无二心,我身上还有一件宝物,愿意献给邪君大人,只要是您的吩咐,我一定照做不误。”
沈墨拔出柴刀,往他脸上伸过去。
柳随风强行压住绝境反击的冲动,因为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没有用。柴刀的刀锋离他脸越来越近,死亡也仿佛越来越近。
他浑身冒出冷汗,心里充斥绝望,可仍是一动不动。
最后柴刀的刀面拍了拍他脸上指骨状的短剑刺青。
沈墨:“太弱了。”
当柴刀接触指骨状的短剑刺青时,沈墨甚至能感受到柴刀的不屑一顾,仿佛是遇到路边可以随意践踏的杂草一样。
显然这等程度的鬼物,柴刀完全提不起兴趣来。
沈墨自然也懒得将它收进鬼画道服里。
还是让它再成长看看吧。
沈墨转身看向“鸠摩罗什”:“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漆黑如墨的身影,消失在极乐楼中。
鬼节到来之前,他还可以开发一下鬼画道服的能力,过了鬼节的风波之后,便可以全力着手元胎的缔结了。
如今的世道,修行是争,是抢。
大道之争,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其实从前也一样,只是更隐蔽一点而已。
世情如刀,滚滚而来,世情如水,避无可避。
该当如何?
那就举起屠刀而已。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再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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