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有事,老夫就不强留了,都是自家人,有闲时常来走走就是了。”
李沐应声退下。
待李沐走后,长孙冲悄悄进来,侍立在闭目养神的长孙无忌身边,却没有主动说话。
“人确是能人,可不为我所用啊。”长孙无忌突然起身,一把将桌上的笔墨抹到了地上。
长孙冲闻言一惊,问道:“父亲莫不是想……?”
长孙无忌摇摇手道:“那倒还不至于,就算不为我所用,可还不至于坏我的事。”
“那父亲的意思是……?”
“你可觉得李沐对明月有意思?”
“孩儿是有这感觉。”
“那就好,告诉你母亲,明月的亲事必须由我做主,不得轻易与人联姻,过几年再说吧。”
“孩儿遵命。”长孙冲应道,“父亲真有将妹妹嫁给李沐之意?”
“先用明月牵制着他,看看再说吧。”
“对了,孩儿收到消息,二弟与李沐兄弟,还有李师、尉迟环,共五人效仿桃园结义,义结金兰了。”
长孙无忌闻言,呵呵一笑道:“这就更有了牵制李沐的力量了,只要为父怀柔以对,不出几年,就算他不为我所用,身上也不可磨灭地留下我长孙氏的印记。”
长孙冲嘿嘿地陪笑着。
“父亲,姑姑的病情怎么样了?”
“不太好。”长孙无忌阴下脸来,“你姑姑气短胸闷,咳嗽不止。太医说等天气见暖,或许会好些。”
“那……可会有性命之忧吗?”
长孙无忌黯然道:“谁知道呢,生死有命罢了。为父担心得是如果你姑姑万一不在了,长孙氏该何去何从啊。”
“父亲切莫太过忧心,有皇上在,定可保长孙家无事。”长孙冲宽慰道。
不想长孙无忌不领情,皱眉斥责道:“你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怎就不能放眼以后?皇上虽然春秋鼎盛,可也已是不惑之年,还能保长孙家多久?”
长孙冲唯唯喏喏地应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定牢记父亲教诲。”
长孙无忌看着长孙冲,终究舍不得再骂,于是放宽语气,轻声道:“为父是因为有从龙之功,加上你姑姑又贵为皇后,这才有了皇上的不世恩宠,可日后皇帝不在了,你又凭什么来获得新皇帝的恩宠呢?”
“请父亲指教。”
“说不上是指教,为父也是在赌,赌太子能顺利继位。可若是让李泰上了位,那长孙家恐怕就……。”
“这……李泰总不至于不念亲情吧,好歹父亲也是他亲舅舅。”
“亲舅舅?”长孙无忌一声嗤笑,“父子、兄弟都能反目成仇,何况舅舅?”
长孙冲感到心中一阵寒意,如果写诗论道,他乐此不疲,勿遑多让,可耍心眼、搞阴谋那就真非他所长了。
可身为嫡长子,长孙冲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只能勉为其难地支撑着。
“李沐与李泰已经是结下了不解之仇,那李沐断不会再去辅佐李泰。”长孙无忌自言自语地说道,“就算李泰再获恩宠,有老夫在,加上李沐的神机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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