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土?朕似乎有印象了。”李治将筷子放下,抿了一口酒,说到:“朕记得没错的话,此人当年应举时年纪尚小,但所作文章甚合朕意,且辞藻华丽,意境广阔,寓意丰满,以此可以看出此人智慧超人,是不可多得的良臣。”
“能入大家的法眼,定然是卓越之人,只是臣妾纳闷的是此人有此才华为何不拜入朝堂,为陛下效力呢?”
武媚娘这么一问,李治就来了气。
“哼!常闻这些士子恃才傲物,狂言不羁,更是把功名之事作为羞辱名节之事。说什么‘欲把功名比夜壶,炕头相伴总相宜’,还说什么‘功名祗向马下取,真是狗熊一丈夫’,还有‘功名万里外,心事一杯中,离魂莫惆怅,看取怀中柔’,他们这些士子不但不给朕效力,反而愤愤不平地指桑骂槐,说朕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骂完了,却又四处游历,到处宣扬朝堂的不是。有人遁入深山,寻仙问道。有人发疯癫狂,讽喻时下。还有人说出一番奇语,说什么‘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既然不愿意为朕卖命,那就成全他们,让他们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倒是一句好诗,不知此诗篇何人所作?”
“诗作者,就是这个倪土!在长安城外的悬冰崖上刻着呢!”李治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武媚娘担心这么惬意的场面被一个坏小子倪土给破坏了,忙微笑着宽慰道:“陛下,何故跟这个臭小子生气啊,既然他不愿意卖主求荣,那就一棍子打个半死,羞辱一番便是。”
李治咂摸着这番话,觉得甚合心意,便说到:“传朕封赏,卢国公体面为朝,当司精忠,堪称楷模。前日进献锯子,助我朝军马强壮工事,今日又献美食于朕,可谓忠心耿耿,朕品尝之,心中欢喜,特赏卢国公加冕黄马甲一件。”
“喏!”
“他的孙儿不是跟朕上表多次央求入伍吗?”
“听说这个倪土正是他的亲卫手下。”
“哦?堂堂一个探花竟然给一个小毛孩子当亲卫,可辱可笑。那就赏程政立军功一件,表彰其进献锯子。”
“陛下,进献锯子之人乃倪土,此人不可不赏,只有赏了,世人才不会觉得陛下故意羞辱了他。若是不给予赏赐,恐怕天下的士子又要以此作大文章了。”
“那就赏赐倪土,马鞭一条,让他好好为程政驱马拉缰绳。”
“噗嗤!”武媚娘这番一笑,逗得李治顿时兴致高涨。
“爱妃,朕的腰有点儿酸痛了。”
“臣妾给圣上好生揉揉。”
“这个大殿有点儿冷。”
“臣妾的卧房里有十个火盆,暖和得很。”
“正合朕意。”
大雪纷飞依旧,居于暖室的人们意兴阑珊,倦意无穷。
唯有那亭廊下的青铜凤凰似乎正有兴致翩翩飞舞,在松竹菊梅之间,和鸣锵锵,鸾凤和鸣。
好一派耐人寻味的韵律。
屋内热闹,屋外也热闹,几队人马快速奔着不同的方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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