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土竟然将那把需要用度一年的胡椒全部丢入蒜窝子,敲敲打打起来。
那个劲头,似乎却不知道他在砸碎万两黄金啊。
程政有心去劝阻,却还是忍住了。
“也好,今日高兴,这把胡椒算是对俺兄弟最好的奖赏了吧。”
程政并未说出口来。
若是说出来,倪土肯定会将砸碎的胡椒全都丢在他的脸上。
让他趴在地上将散落一地的胡椒舔干净。
倪土的火锅是用一个怀抱大小的青铜鼎为基座,又让铁匠打造了铜火锅的铜盆和烟囱。
青铜鼎是倪土从仓库里淘来的。
问过了才知道,这些是从山贼窝里缴获来的,看着没啥用便丢在一旁。
倪土便就地取材,将此作为烧木炭的炭盆,上面又设计了一个硕大的圆形盆和一个非常有弧度的烟囱。
程政和贾二都放下了棋局,来到桌子前端详起这个器具来。
“这是干啥用的?”
“火锅啊!你不是要嚷嚷着吃火锅啊。”
“不是烤羊肉哈烈酒吗?怎么又多了这么一个稀奇的器具?还要添加这白乳色的汤汤水水是什么?”
“这是高汤,鸡肉和猪肉,掺杂了大骨,熬制两个时辰以上。你说的烤羊肉那是烧烤,这却是火锅。”
“火锅?怎么个吃法?”
“喏!”倪土说着将几十盘子肉片卷从食盒里摆了出来。这是早上,倪土切好后,放在外面冻好的。
“将兔肉、牛肉、羊肉、鹿肉、熊肉、虎肉切薄片,用料酒、酱油和花椒稍腌三日,现在我们要点火炉。架小锅,待汤烧沸将肉片一一放入汤水中氽熟,之后用筷子夹出,蘸芝麻酱佐料而食。”
“听你这么一说,这东西不就是个豓斗吗!”
“何为豓斗?”这次轮到倪土纳闷了。
贾二急忙回答到:“那是一种陶或铜制的炊具,底部有三只脚,腹部有一握柄,用以放在火盆中以炭火温食,这和兄弟所说的火锅吃法简直如出一辙。”
“哦,这么说来豓斗便是最早出现的铜火锅,这个或许是家师根据豓斗改进过来的。”
望着满桌子的肉食,还有各种腌制的食物,程政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添汤水,加火炭,起火。
一股股浓香奔涌出来。
“青菜?你这里竟然有青菜?”倪土杀猪一般的嚎叫,差点儿把倪土吓得从凳子上跌落下去。
还好有贾二在身旁,及时扶了倪土一把,才不至于他跌倒摔落。
倪土刚要冲程政发火,贾二却嘿嘿一笑:“莫要生气,习惯,习惯了就好!”
倪土很是怜悯地冲贾二皱了皱眉,抬手拍了拍贾二的胳膊,以示安慰。
“喂喂,俺问你话呢!这青菜哪儿来的?”
倪土却不以为意,懒洋洋地回答:“上次冰上运送木材的时候,我偶然发现,河道中,背对北风,面朝南阳的洼地里,竟然有绿草丰盈,还有一些野花竟然在冬日里开得十分灿烂。我便偶有感悟,便将那片背风之地开垦地广大一些,将萝卜、白菜、芹菜、芫荽种子撒入,又将荒草编织的席子覆盖在上面,这几日过去查看,竟然发现这些青菜都长得旺盛,便采来解解馋。”
“这……俺们不能独吞!”
程政说着便抱起那个满载白菜和萝卜秧苗的大木盆,快步出离了营帐。
留下倪土和贾二尴尬地一逼,愣在原地。
铜火锅里的汤水孤独地翻滚,没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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