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窈冷笑:“嫌娘瞧你不顺眼,怎么不想想你做让她顺眼的事了吗?!”
“我做什么了我,我不就是不饿,没胃口不想吃饭,你刚才也看见了,就为了这事朝我发火,骂我没良心。”
“你觉得自己有良心吗?”
“我怎么没良心了?”
“你怎么就有良心了!”霍窈细数:“爹在县衙受伤,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你去看过他一次没有?”
最初她以为,霍文他们并不知道霍出学受伤的事,后来从镇上回来,才听方氏说,她前脚随黄通去了镇上,后脚就托人给霍文他们传信了。
也就是说,霍文他们知道霍出学受伤,却都没去看他,而且学塾还与县衙离得这么近!
霍文理直气壮道:“老三和老四不是也没去吗?”
霍窈倏地停下,目光沉沉地盯着霍文看。
“你,你做什么这么看我,我说错话了?”霍文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明明现在是大中午,一天当中日头最毒,最热的时候,却生生感觉到冬日里的冰寒。
“你可真有本事,跟自己的弟弟攀比,你怎么不去跟河西攀比呢!”
河西是平和村响当当的人物,并非这个人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相反,他就是个普通人,准确的说,是个读书人,但他做的事,却一点也不普通。
河西他爹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他娘早些年就去世了,河西上头还有俩哥哥,都成家立业了,老爹出事后,两个哥哥不想被老爹拖累,直接搬家走人,而河西爹也知道,自己成了个废人,活着也只是拖累儿子,便不想活了,也付诸了行动,其实只要河西顺着他爹,也没人会说什么,可他并没有,不但阻止了他爹,还在学塾退了学,回家承担起照顾他爹的责任。
十年如一日,一直伺候到他爹老去。
而河西,也从当年的年轻人,成了中年人。
河西家贫,这样的人家,一般姑娘是瞧不上的,然而他却娶了镇上米铺老板的女儿,对方知书达理,长得也漂亮,但凡是见过的,都说河西配不上她,但人家就看上了河西。
她就说:我不图他别的,就图他的这份孝心。
现在河西已经不住在村里了,早些年搬去了镇上,接下了老丈人的米铺,儿女双全,夫妻琴瑟,在平和村成就了一段佳话。
迄今为止,仍时不时有人说起河西,但每每说起来,都没有一句糙话。
霍窈便拿河西臊霍文,同样是读书人,而且人家学问还不如你,有本事,跟人家比。
果然,霍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霍窈哼了声:“三哥和四哥都比小,叫你哥哥,你作为兄长不以身作则,居然还跟弟弟比,况且,这是可以攀比的事吗!”
“我,我……”
“你也甭说那么多了,不只是娘现在对你不满,我亦如是,二哥,读书不只是学问好就够了,人都不会做,学问再好,有什么用?”
说完,没有再理会霍文,推开门进了家门。
转而又想到什么:“不只是爹,还有娘,娘上次生病,你也没有回来看看,哪怕句关心的话,都没找人捎回来,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帮大哥,不帮你吗?我为什么要帮一个连爹娘都不孝顺的不孝子?大哥或许没用,没有你读书好,空有一把子力气,但是,在做人方面,你和他,真的是差太远了!”
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霍文在原地呆了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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