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哼哼一声,看了看眼前的街道和大楼,感慨道:“这就是五台山啊,果然看甚么都不可貌相。”
不到一公里的街道,几乎一眼可以望穿,却云集着三家电视台,两家电台,无数脍炙人口的电视剧在这里诞生,无数金曲由此覆盖整个亚洲。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大概就是如此吧。
因为先前有过预约,所以到了门口报给前台后,很快就有人领着三人乘电梯上楼。
一路上,到处可见光鲜靓丽的女孩子说说笑笑。
而张青迥然于港城本地男生的气质,也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尽管他在西疆算是清秀文质的,但戈壁的风沙早已浸透了他的骨子里,是港城男生所没有的。
一直到了六楼,文秘敲了敲门,得到答应后,才打开门,引着两人入内。
“哈哈哈!哎呀呀,金镛先生,少年奇才,少年奇才啊!”
王若林亲自起身相迎,肥大的身躯看起来有些笨拙,但总给人一种历经江湖的感觉。
张青浅鞠躬,问候道:“王老过奖了,我是看王老拍的电影电视长大的,尤其是电视。我一直以为,王老是第一个将电影拍摄、剧本与武打技巧引入电视工业的人,使电视行业有了重大的突破。”
王若林闻言更高兴了,哈哈笑道:“看来小友对影视行业果真有了解,坐坐,快坐。”
等一行人落座后,秘书进来倒茶。
王若林则趁机再次打量张青,感慨道:“真是太年轻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张青微笑道:“王老,这次来拜访,有两件事。一是感谢王老慧眼相识,看中了《射凋》,才有了这样的机会……”
这不是客气话,港岛本身就出武侠大师,钟曲的小说,被誉为武侠圣经。
如果不是为了两岸合拍的名头,赵蔷又找了关系,再加上《射凋》人物实在鲜明灵动,适合拍戏,无线更好的选择,其实是钟曲或者司徒林的小说。
王若林闻言很是高兴,人行下好去,哪怕不指望对方报答,起码对方能认这件事也是好的。
可现实中却是,许多好行了下去,回头对方还嫌你沾了他的光。
起初张青让赵蔷来要角色时,王若林还以为张青就是这种人。
没等他客气两句,就听张青继续道:“还有我师姐的事,也着实麻烦王老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又给王若林鞠了一躬。
王若林笑的和弥勒佛一样,连连摆手道:“欸,小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其实以小友的才华,捧红一个演员,轻而易举。你那番请求和威胁的话,很打动人。这件事就不多说了,第二件事可是想看看成片?”
这部剧要等到明年才能开播,而且争取内地、港城同时播出,作为港岛回归的献礼。
这其中的分量太重,张青关心成片,也可以理解。
毕竟一旦播出后,张青在圈内的地位,可谓一步登天。
张青摇头微笑道:“王老所出,必是精品,我岂有放心不过的道理。这次来,就是想……”
话没说尽,王若林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就见一中年妇人搀扶着一个老者进来。
老人已近九十岁高龄,但精神颇佳,见面居然行了一个武林人见面的拱手礼,玩笑道:“金大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张青起身避开这一礼,随后深鞠躬道:“后辈晚生张青,见过乔先生!”
此人正是中国影坛的活影史,乔北严先生。
若只如此,还不足以张青行如此大礼。
但张青西疆额旗县所读的中学,就是乔北严老先生所捐建。
从八十年代中期起,这位被人诟病吝啬一生的乔北严,以平均每年一个亿的巨额捐款,捐赠给内地教育界,建起了数以万计的北严楼。
八十年代的一个亿啊!
多少贫寒学子因此受益,这一点,是大城市长大的孩子无法体会到的。
乔北严、王若林都纳闷,怎行如此大礼,还是王梓桐知道的多些,道:“六叔,李姨,青弟……张青出身西疆偏僻之地,那里教育资源贵乏,读书很苦。他从小是在六叔捐建的学校里读书长大,后来才考上内高班,到内地读书的。就算在内地读书,也有六叔您捐建的教学楼。”
六叔,是江湖上对乔北严的敬称。
赵蔷适时明悟:“怪不得听说是无线拍片,张青非要一块钱卖剧本。我原本以为是拿这一点炒作,没想到他又不让声张,原来还有这重渊源在这。”
这一下气氛又大大不同了,乔北严这样的老江湖都难免神情动容起来,到了他这个地步,钱不钱的早已不看重,可这种事,却最能打动人心。
看着张青满怀感恩的赤诚目光,老人大为感慨道:“好啊,好啊!原本只想为国家尽一些绵薄之力,不想竟然培养出来这样的人才来,可见心血没有白费。这是我近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也是最中意的事。青仔,好好做!”
相伴几十年的红颜知己李芳洁看出乔北严是真激动了,这个大陆仔的横空出世让老人充满了成就感,她心中一动,忽地开口笑道:“六叔,既然这么中意这个后生,何不收为契仔?”
这两年因为乔北严决定和她结婚,几个儿女已经彻底不来往了,膝下连个正经晚辈都没有,好不凄凉。
收个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人当契仔,想来可以宽慰乔北严孤凉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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