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出去叫人了,没一会儿一大家子就都过来看刘秀娥。
姥爷孙清石进门就道:“人没事,不要慌。”
孙元堂脸色难看,不过也劝道:“人回来了,不用怕。”
刘秀娥看着满脸死灰色的儿子,哭道:“儿啊,你好不好?”
孙海江本来一句话都不想说,被他老子踹了一脚后,强笑道:“妈,我没事。就是……就是车没了。”
说着,眼泪从黑乎乎的脸上往下掉。
他真是爱他的车爱到骨子里,当命一样。
他还没结婚,这车和他老婆孩子也差不离。
平时再累再忙,该擦的时候也从不偷懒。
现在车没了,也要了他半条命。
孙福生在一旁道:“掉路边雪沟里了,有些深。还好我的车在后面,看到后赶紧下去救人,从雪坑里扒了出来,要是一个人走车,那就危险了。那条路上刚好有个冰窝子,咱们车重,一滑偏就收不回来了。”
张国忠道:“行了,人回来就是今年最大的好事。海江真要出个意外,要再多的车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孙海江更咽哭道:“姑父,还有一车煤的钱。今年一年,都白干了,还亏进去一辆车。”
孙福生叹气道:“雪窝太深了,煤掉下面就不要想再拉出来了。车头撞在下面一块尖石头上,估计也报废了。也是万幸,撞的是前面车头,要是撞进驾驶室里,那才毁了。海江运气也是真好,车斗子甩到了一边,没让煤给埋了。”
众人变了面色,才想起来,真让十吨的煤从后面砸下来,那就真没救了。
张国忠拄着一根拐杖站在那,他腰好了后也没丢,省力,听完孙福生的话后笑道:“二嫂子不能再哭了,这事是菩萨保佑,得当喜事来办。换个人,都没这样的好运气。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海江以后能干大事。去到县里买点鞭炮、花炮回来,热闹热闹,对外面也这样说,就说是喜事。”
姥爷孙清石闻言最是赞同,点头道:“这人的运势和家的运势都一样,只能往好里去办,越兴越好!要是家家都说这家要败,那才坏事。国忠这想法好!海军、海涛,你们去买鞭炮。”
说着从兜里掏钱,还拦下了张国忠,道:“这钱没有让姑父掏的道理。”
张国忠又去安慰还低着头的孙海江道:“行了,大小伙子,这点事就压垮了?一辆车钱,好好干一年就出来了。”
后面跟过来帮忙的邻居笑道:“这点钱对你们家也算钱?”
孙满堂严肃讲明白:“咋不算钱?沙场挣的,全都放在村委,开春儿就动工修学校。我们家和你们家有啥区别?外甥是能挣钱,你家花你外甥的钱?”
邻居讪讪道:“借总行吧?”
孙满堂道:“那也没有老借不还,还要再借的道理。海江再买车,我们几家凑凑,不够的你们这些邻居叔伯们也添点。今年都在沙场赚到钱了,别说没有。借不借?”
他虽没什么文化,可不能让人把孙家当成拿钱不当钱的人家。
邻居们自然没人说不借,那么大个沙场在,又不怕孙家还不起。
“国忠……”
这边事没完,就听有人招呼,张国忠看去,忙笑道:“铁铸大哥怎么来了?”
正是解放村的铁铸,他指了指一旁的一个瘦小男子道:“这家伙是克市来的,说是周猪头的小舅子,艳艳的舅舅。电视上看到艳艳后,就过来问问。”
张国忠笑了笑,道:“舅舅?艳艳咋说她爹妈家两边亲戚都死绝了。她妈被周猪头打死的时候,也没见一个人出头,哪来的舅舅?”
瘦小男子干笑道:“那是她小,不明白。等见了面,我一说她就明白了。”
张国忠也没恼,道:“等着吧。过年时候就回来了,到时候再来,好好掰扯。”
说完不再看他,招呼起铁铸来。
以张家、孙家眼下在额旗县的势力,还真不怕这些没明堂的人来胡闹。
自从央视播了张青公司的唱片mv一下全国爆红后,县里相关部门的人员,又往张家来了好几回了,亲切的慰问关心。
要不是张家自己修了房子,还住在老房子的话,县里估计都要拨钱修名人故居了。
现在张家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也就张国忠一辈子老实本分,孙家亲戚也都给力明白,换个张扬的人,都要成为一霸了。
还会怕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缠乎?
等这人灰溜溜的走后,铁铸笑道:“青子啥时候回来?冬子不知从哪弄了两头青皮马鹿在家养着,说就等青子回来了。妈了个x的,我说先卸下一条腿来尝尝那小狗日的都不肯。”
张国忠哈哈笑道:“快了快了。”
他也很想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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