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望着手心中享受地碧水螈,忐忑开口:“这可能有些唐突,不过,你愿意做我的宠兽么?”
碧水螈一怔,林北明显察觉到了一记哆嗦。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坊镳被时光凝固成了雕塑。
林北心内,随着空气中重归的静谧,局促不已。
他承认这个请求很突兀,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如此高智慧的「兽」类生命体,
再加上这令人绝望的环境,很容易生出恻隐之情。
他不想令碧水螈误以为他在施舍怜悯,也不想让碧水螈误认为林北要利用他的能力。
但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够获救,他也想搏一搏,带着这可爱的小家伙出去见一见外面的精彩。
见他不再言语,
林北在踟蹰中,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会竭尽所能的带你出去,暂时成为我的宠兽,会更方便一些。”
“到了外界,你若想要离开,可以单方面联系兽神法庭解除契约。就算我最终没能走出这里,命绝死去,你也不会受到影响。”
碧水螈站了起来,跳下他的手心,转身正面朝着他,迤迤开口,声音不复之前的起伏,稳定无波澜:“不愿意。”
这三个字,不添任何犹豫,不含一丝迷茫。
“为什么?”林北脱口而出,紧紧追问。
这三个字,拒绝不了他。
“因为,我会拖累您。”
拖累?
林北在那一刹,于脑海中提出了很多的设想。
然而并未想过,会是‘拖累’这种‘离谱’的分支。
“怎么是拖累呢?你明明...”林北哑然失笑。
他刚想长篇阔论碧水螈的优点,却被他打断了。
碧水螈似乎放开了话匣子,
话语中有着清晰可辨的卑微与柔和的欣慰:
“您不了解我,我...欺骗了您。”
“我是一个瞎子,洞螈族群中最为羸弱的一只,被赶走的那一只。”
“我只能通过感觉,来辨别周围的一切。”
“很小的时候,我不记事,藉由我与生俱来的残缺,族人视我为不详。”
“我的父亲,他也因生育了我而愤怒,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砸死,以奠定他的地位,与部落的稳定。”
“我的母亲救下了我,带我离开了族群。”
“她教了我很多,以身作则,指引着一颗迷茫的心,不会被仇恨,迷失了本性。”
“可我依旧不喜欢那个地方,那个我的同胞遍地,却比寒冰薄凉的螈村。”
“您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其他生命,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我能感受到您那颗,与我遇见过的所有洞螈皆不同的心——开朗向上,乐观健康,渴望力量的鲜活的心...温暖的心。”
“我对您,唯有感激之情,您让我第一次触碰到了,我苦苦渴望、求而不得的东西——活着的感觉。”
“我没有任何力量可言,自我的母亲逝去,我成了一个有缺陷的、没有意义的个体,生而目盲,不会对您起到丝毫帮助。”
“您以‘驭兽师’这般伟大的身份与我相连,是一件错误且荒谬之事。我有概率把缺陷,反哺至您的身上。”
“这些缺陷,是不会随着契约的解除,消失的。”
“我不能允许自己以怨报德,再者说,我不清楚我存在的意义究竟为何,但我深切的知晓,您,拥有存在的意义。”
“我和您的签约,只会建立起不必要的羁绊,这样,您获救的可能性,就会减少一分又一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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