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赵夏荷也不依了,“王富义,你这什么态度,你的意思是你的生意不好是我弟弟造成的了?那棉线供应不上又不是顺达造成的,今年那些棉花收成不好,都是那些穷种地的错,你又贪心接了那么大的单子。”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唠叨。”王富义转过身去朝着里面。
赵夏荷仍旧不作罢,把怀里的孩子往王富义的怀里一塞,“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我为了你们家生儿育女,吃了那么多苦,现在一点小错,都要对我这样用脸色,我看我赵夏荷在你家里是过到头了,我不过了,我走,行了吧。”
“你,你走什么走啊。”王富义赶紧起来拉拢着赵夏荷,“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吗,才脾气急了一点,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那你说,这次是我的错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王富义连哄着半天,赵夏荷才露出许些缓和的神色。
“天知道我为了你们老王家生这对龙凤胎吃了多少苦头。”
“是,媳妇说的是。”王富义赔笑。
这年头买卖不好做了,赵家可不兴也给得罪了去。
“那你准备怎么办?”赵夏荷又问。
“什么怎么办?”
“棉线啊,咱们跟人家是签了名字按了手印的,到时候供应不上去,怕是没个说辞。”
“这个嘛……”王富义想了想,突然笑了,“媳妇,你尽管放心,法子么,我还是有的。”
“什么法子?”
“火。”
“火?”
“对,咱们今天夜里就在库房里放一把火,烧掉一些没用的东西,到时候就跟他们说,咱们库房不小心失火,把棉线给烧了,这样他们就能再给咱们宽限一个月。”
“有你的啊。”赵夏荷暗笑,娇媚的推了王富义一把,“不过,烧了咱们的东西,咱们可有损失。”
“害,就烧一点没用的废柴什么的。等明儿一早……”王富义压低了声音,“我把这摊子事情全怪在那些女工和管事的身上,让他们背黑锅。到时候,再狠狠剥削一笔他们的工钱。”
“咯咯咯。”赵夏荷听完了大笑,“真不愧是我当家的,可真有你的的。”
“放心吧你,跟我了享福享不完的。”
“真是个王扒皮。”
“我何止是扒皮,我还扒衣呢。”王富义的手朝着赵夏荷探过来。
“去,儿子在这看着你呢。”
“刘婆,把孩子带出去。”
……
入夜了。
月牙儿弯弯躲在云彩的后头,整片大地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王富义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他缓步走进了自家的棉线作坊,静悄悄的往着最偏僻处的屋子里走了过来。
这里说是屋子,实际上连窗户都破败了,跟一个棚子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一直都是用来堆放杂物的。
王富义看了看四下没人,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火折子拔出盖子,里面是零零星星的火星。
他拿起一把干草屑抹了油星,一点一吹,立刻就燃起来吧。
“烧吧你就,给我烧起来。”
干草丢进了屋子里。
里面的杂物很快就被点燃起来了,火光映衬着王富义的得意笑容,火苗缓缓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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