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早朝永明宫内祁宴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直钻入耳,“陛下,臣对您甚是思念。”
“前日才见。”
他没有抬头,提笔舔墨继续批着奏折。
“陛下真伤人心啊,”何舒明一屁股坐下,没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干净后开口,“臣帮陛下办事的途中还能听到陛下的风流趣事啊,外头都传开了,您又找小公主的麻烦了?”
祁宴没搭话,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何舒明无奈的抹了把嘴,认真的掰着手指头说,“不是我多嘴,陛下您还真有闲心,金印您找到了?要不那些老顽固的唾沫都能淹死咱们。”
现在朝中多半还是大陈的老臣,大陈信奉萨满,金印便是萨满的信物,得到者才算被萨满承认,才能成为王。
可祁宴无所谓,他唯奉行强大,即使现在脚根还没有站稳当,朝中还并未有他太多人。
但他手中有军队,那些老臣还不至于蠢到现在发难。
他笔尖微顿,“她说不定知道。”
“您说哪个,”何舒明又想了想,哀叹了句,“温宁公主还是昭仁公主?陛下啊,您留一个就算了,还留下两个前朝公主,现在外面的传闻并不好听。”
“温宁。”
舌尖转出这个称呼,祁宴完全想不起自己要批什么了,索性放下笔扭动下手腕,“有消息了吗?”
谈到正事何舒明收起笑容,“没有,估摸着是他帮忙了,去的人死了大半。”
“是吗?”
祁宴笑出,本就上扬的眼尾现在如绽放的曼珠沙华,迷人又深不可测的危险,似乎在思考什么撑头盯着桌面。
何舒明看着没再说话,当年的小将军如今成了这幅模样,不知道老将军在天之灵会如何想。
“行了,出去。安置那几位老将军的事赶紧解决,不行就全杀了。”
祁宴厌烦的捏了捏眉心,头又开始痛了,他呼吸了两下闭上眼懒得再多言。
何舒明应了两声退下了,他话语间的暴戾连他都感到压抑。那都是追随老将军多年的老人,他随口就说杀掉。
他叹了口气,转回头望向诺大的永明宫,不知是好是坏。
少了人在眼前晃荡,等到老毛病好了些,祁宴站起走向合仙殿。
他没有叫人进去通传,径直的走进,正好逮到她翘着脚坐在软塌上吃着手里的糕点,笑眯眯的和对面人手舞足蹈的说话。
见到他来陈娇娇猛的呛住了,咳嗽了两声慌忙站起,手里咬了一半的糕点也不知道该藏还是该吞掉。
陈臻来回打量着两人,倏尔想起陈娇娇才9岁的那年,陛下还是伺候在她身前的太监。
陈娇娇几乎独占父皇疼爱,宫中大家自然不爽。
那日他们带着她去到小竹林,骗她玩捉迷藏,却把她丢在那。
她本想捡个好处,等到晚上再去接她出来,说不定能得到父皇的高看。
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他先找到了她。
后来她才听说,那晚他一个奴才提剑入了皇子的殿里。刀架在二哥哥的脖子上,二哥哥才不得不说出来。
现在想起来,她觉得哪里都不太对,打算等会再提起过往陈娇娇对他的折磨。
她现在只是个亡国公主,不攀附上眼前人如何活下去。她可不能出宫过苦日子,穿麻布的衣裳都叫她浑身发痒,更别提和那些贱民生活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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