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后脸色沉了沉,看了沈云竹一眼,才走了出去。
沈云竹也是心里震惊,急忙跟着。
顾北凛穿着赤红的飞鱼服,腰间的雁翎刀没有拔出来,但御林军已经倒地不起,在地上痛苦喊疼。
殷太后看见这一幕,脸又黑了:“靖王,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更大胆呢,沐家翻案在即,太后在这个节骨眼上,竟还敢用沈沐氏的骨灰做要挟,此事一旦传出去,您怕是不好收场吧?”
顾北凛本是怒气汹汹,面色寒冰狠厉,待看见沈云竹平安无事,他才忍了忍脾气。
殷太后精心保养的面容,当即气得多了几条细纹。
她不再是尊荣华贵、胜券在握的模样,因为顾北凛总是能打中她的七寸。
她很快稳住了心神,说道:“那是沈砚无耻,是他拿沐丹的骨灰进宫的,哀家还狠狠地惩治了他。”
顾北凛也看见了殿门口的沈砚,屁股和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人都昏死过去了。
他微眯眼睛:“太后果然聪慧,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好了开脱之词。”
殷太后得体笑着,“靖王担忧自家王妃,哀家是体谅的,今日可不追究你的罪过。靖王妃是有福之人,哀家想留她在宫里抄写佛经,靖王觉得如何呢?”
她退了一步,若顾北凛懂事,就该卖她一个面子。
顾北凛挑眉:“几日?”
“几日?这起码得三个月啊。”殷太后说道。
沈云竹有些惊讶,开口就说:“太后,我没福气,这不是亲爹不疼,亲娘早死吗?”
殷太后深呼吸一口气:“哀家说你有,你就有!”
顾北凛反而嘴角一扬:“太后,微臣夫妇才刚新婚,您这就让我们分离三个月之久,不合适吧?”
“不过是三个月,总好过一辈子阴阳相隔的强吧?”殷太后笑道。
这是皇宫,容不得顾北凛放肆。
沈云竹也担忧起来,赶紧打眼色让顾北凛离开。
顾北凛眼皮掀起,眼里尽是嘲讽:“太后是忘了臣的大舅舅是谁吗?您随便软禁亲王王妃在宫里,不怕天下儒生再度把您骂得狗血淋头?”
殷太后猛地拧了拧眉。
邓成峰有些惊怕,低声道:“太后,那苏大儒写的文章用词犀利,学生满布天下,可不能再让他揪着把柄了。”
五年前苏大儒便已替殷珩写过文章,替殷珩鸣不平。
那时候儒生激愤不已,盛京险些就乱了,还是北楚又来进犯,才引开了百姓和儒生的注意。
殷太后暗暗捏紧了帕子,手背青筋突起。
有点能耐的顾氏子孙,或贬或死,可她以前偏偏没将顾北凛当回事。
“那靖王就把人带走吧。”殷太后再是不甘,也得就范。
佩珍让开了路,沈云竹便走到顾北凛身侧。
她看到角落里的蓝白罐子,才对殷太后说道:“只要贵妃按臣妇那法子施针熏药,便能母子平安。”
殷太后深深的看了眼沈云竹,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带你母亲回去吧。”
若皇帝能这样对她,她此生也就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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