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坐在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铜镜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发髻凌乱,一边面孔红肿着,牵扯得嘴角都有些歪斜,额头上的铜钱大的疤痕刚刚结痂,下颚红肿,嘴角被自己牙齿咬破,一双手腕上皮肤破损,暗红的疤痕皱皱巴巴。就现在这鬼样子,恐怕自己站在父亲面前他也认不出了。
婧儿自嘲地苦笑。
“吱嘎”一声门响,雪莲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饭食和一个小药瓶。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雪莲在给她送饭送水上药,帮她梳头,倒也照顾得十分仔细,时不时也劝婧儿不要总跟少主对着干,婧儿知她心善,每每就嘴上应了,可商无炀一来,婧儿似乎连死都不怕了,哪里还会记得雪莲说的话。惹恼了他免不了自己皮肉吃苦,他下手又重,总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如今摔的她伤了脚踝,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可惜身边没有银针,只能靠自己推拿一下勉强治疗。
等雪莲帮自己收拾罢离开,婧儿起身去吃饭,耳听得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婧儿心中一紧,心想,这个家伙一日不来折磨我一下就难受啊,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怕也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那就来吧,本姑娘准备接招了,她淡然吃着她的饭,没有抬头,不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他,起码,总要有力气承受折磨吧。
可是脚步声停留在窗外,并没有进来,片刻后,脚步声再起,却是渐行渐远,继而下了楼。
婧儿有些纳闷,今天是怎么了?还是看我这脸上没地方打了,暂时放过我了?不对啊,那个可恶的家伙对肖家好像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放过我这个肖家的媳妇?细细回想那脚步,商无炀虽然身材高大,但是走路声音是极轻的,而方才来人走路声音略重,也略杂,显然并不是一个人,这些日子以来,除了那个瘟神一般的坏家伙,还没有其他人来过。
然而她却不知,今日来的是商齐夫人和贴身侍女晴儿。
离开别院,二人均是面色沉重,商齐夫人温怒道:“这臭小子,背着我偷偷绑人家儿媳来也就罢了,还给打成这个样子,这么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呢?他不相信我的话,如今做出这等事来,日后我死了可怎么有脸见老爷。”
晴儿说道:“老夫人,那日我尾随青萍来查看的时候倒是没见她这般模样,看来这几日她吃了不少苦。“
“唉!”商齐夫人重重一叹,“要不是逼着高亮说出来,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现在就是跟他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这可如何是好。”
晴儿劝道:“老夫人也莫急,少爷也就是一时火气旺,过些天想必就好了。”
“哼,一个个地都不让我省心。”商齐夫人黑着脸说道:“炀儿这里弄的乱七八糟,青萍这个醋坛子,早晚也要给我弄出点事来。”
晴儿说道:“那日青萍来说她查问了给少夫人看病的大夫,说少夫人问他要了合欢散,老夫人您看这事……”
商齐夫人有些头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吧。当务之急便是这姑娘,可怎么办呢。”
晴儿说道:“前日我看耿宇回来了。”
看着空中一抹嫣红晚霞,她面色沉重地说道:“要变天了晴儿,此事没那么简单,肖家也不是平常人家,自家儿媳被抓,他们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炀儿这是闯下大祸了呀,耿宇手下是小云天最精锐的人马,老身担心啊,伏龙山不日就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晴儿问道:“老夫人,您要不要出面一下?”
商齐夫人摇头,“不到万不得已老身不便露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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