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离开后,商无炀直奔后院,径自走进了青萍曾经居住的院子。
秋风习习透着一丝寒意,往日散发着一股子脂粉味儿的院子,如今异常清冷。
一口棺椁豁然摆放在草地上,丫头们早上忙着给青萍清洁身子,尚未装殓。
风中隐隐传来女子压抑的哭泣声,一丝苍凉的感觉在心头升腾而起,沉甸甸地,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毕竟是打小一同长大的,若说毫无感情也是假话,她对商无炀的心思小云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他的心里始终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心中那道鸿沟根本无法逾越,因此,商无炀对她的爱意也只能拒之千里,视而不见,如今,她却这样在他怀里带着遗憾走了,就连商无炀自己都想不到。这一刻来的太过突然,突然的令他一时间缓不过神来,短短几个时辰,却已是阴阳两隔。
青萍那间卧房房门紧闭,一个丫头坐在门前台阶上低声啼哭。商无炀见状心中亦是黯然神伤,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上前去。
直到商无炀走到面前,那哭泣的丫头才抬起头来,慌不迭起身施礼,哽咽道:
“少主。”
这是伺候青萍的丫头雨燕,青萍打小便跟在商齐夫人身边,甚得商齐夫人的喜爱,照顾有加,身份自然比一般的侍女要高一些,尤其长大后的青萍模样出落得越发娇美,更不失聪明伶俐,为商无炀办事也甚是得力,如此便更得商齐夫人另眼相看,将这小丫头雨燕给了她,负责照料她的起居,若说她是这小云天的半个小姐实不为过。
商无炀沉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回、回少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雨燕抽泣着,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大门,泪水又落了下来:
“姐姐们正在为青萍姐姐清洗身子,更换衣裳。”
商无炀看了一眼院中停放的那口朱漆灵柩,一丝凄凉袭上心头,低声道:
“后面灵堂已经布置好了,回头装殓好了你唤人将棺椁抬过去吧。青萍跟随老夫人多年,便如同我的妹妹一般,你们,好生安顿她,稍后我再去灵堂。”
雨燕垂泪额首道:“是。”
商无炀心中暗自叹息,闭上双眼,回想着青萍临死前对他说的那些话......“血书”“壁上花”“锦盒”......
商无炀双眉紧蹙,口中默念,生命的最后关头,她口中所说的这些词究竟是何意,这三者之间又究竟存在何种关联呢......
从后院出来,天色将晚,他又去了趟隐铭轩探望了一众受伤的弟兄,见三名重伤弟兄都已醒转,服药后,也已经能稍稍进食,众弟兄自是对那医术高绝的女大夫赞不绝口,商无炀心下一高兴,郁堵的心情终于舒畅了一些。
雪莲急匆匆地寻了过来。
见到商无炀,匆匆行了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少、少主,婧儿姑娘叫我来问少主,家伙什儿都备、备齐了没?这天色晚了,别院护卫说没有您的指令他们不敢让姑娘出来。”
商无炀一愣,纳闷道:“什么乱七八糟地?”
陡然想起婧儿的确说过,重伤弟兄晚间还需换药医治的,忙说道:
“哦,是,这两日不太平,的确不能让她自己瞎跑,我马上去接她。”
“少主等等,”
雪莲弱弱地说道:“姑娘说,不要您接,您,换个人来就好。”
听得此言商无炀刚迈出去的腿僵住了,缓缓收了回来,悻悻然道:
“那,你先回去,我马上让耿宇去接她吧。”
“是。”雪莲领命返身离去。
商无炀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憋屈,冲着院子里高声唤道:
“耿宇、耿宇给我出来!”
耿宇一阵风似地从房中奔了出来,抱拳道:“属下在。”
商无炀没好气地说道:“去别院,把婧儿姑娘给请过来。”
耿宇爽快地应一声:“哎,好。”二话不说撒开腿便奔了出去。
商无炀诧异地望着他一溜烟跑出去的背影,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泛到了嗓子眼儿,嗤笑一声:
“这差事很好吗?跑这么快。”
……
当婧儿给重伤护卫处理完伤口返回别院时,跟在后面的却是商无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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