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武德轩从房中走了出来,乐呵呵地下了楼。
高亮忙迎上去,问道:“武先生怎的出来了?怎不多跟姑娘说说话?”
武德轩笑道:“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见个面说说体己话,我这老家伙就不参合啦。”
高亮心领神会,道:“是是,过些日子婧儿姑娘就回家了,到时候可日日相见,也不在这一时了。武先生可是贵客,伏龙山景致甚佳,不如我带先生去山上走走?”
武德轩点头道:“甚好。”
高亮引着二人出了别院向后山方向走去。
……
房中,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婧儿依偎在肖寒怀中哭成个泪人儿。
肖寒心疼不已,轻轻托住她的下颚,一双噙泪的双眸细细打量她的脸,纤长的手指划过她曾经受伤红肿的面颊,柔声道:
“疼吗?”
婧儿摇摇头,哽咽道:“都过去了,商无炀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父报仇,我的伤不过在皮肉,他的伤可是在心里,能理解。”
泪水从肖寒的脸上无声地滑落,说道:
“你知道嘛,那日我见你几乎面目全非,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真恨不得马上带你走,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可是,我不能。”
“我知道,”婧儿抽噎道:
“我什么都知道,婧儿都懂,婧儿不怕,比起他心中的仇恨来说,我这又算什么,伤总是能好的,可是他母子家破人亡,多年来挤压在他们心中的仇恨岂是能轻易化解的,都是可怜人。”
肖寒满心愧疚,“婧儿,都是我肖家连累了你。”
婧儿微微一笑,轻轻摇首,“婧儿是肖家的媳妇,原也应有所担当,况且肖将军本是负屈衔冤,此事总要有人还他清白,那就让婧儿来做,又有何不可呢。”
肖寒心痛不已,轻叹道:“婧儿你为什么总是愿意体谅别人。”
婧儿紧紧拥着他,柔声道:“我有爹,有你,我比他们幸福,不是吗?“
肖寒抱紧了她,轻抚她单薄的背脊,下颚埋入她额前乌发中,将一个吻深深印入她发髻,语声温柔道:
“是,婧儿有我,有我娘,还有两个爹疼着,婧儿将会是最幸福的女人,等你帮他们做好了机关,我就接你回家,我要给咱们重新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咱们永远不要分开。”
“好。”婧儿哽咽,泪水再次滑落。
“谢谢你,婧儿。”
“什么?”
“为我研制了解毒药,还有补药。”
“你安好,我便安好,为你,也是为我。”
肖寒的手臂拥的更紧,生怕一不小心怀中之人便会突然不见。
“婧儿,快些做好那些机关,咱们回家。”
“好。”
“我等你。”
“好。”
“婧儿。”
“嗯?”
“娘子。”
“嗯。”
婧儿一阵娇羞,深深将头埋入他怀中,泪水却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肖寒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去她睫毛上沾着的一滴水晶般透亮的泪珠,温润的薄唇划过她的眼,她的鼻尖,喃喃道:
“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婧儿,快点回家,我们还没拜堂呢……”
四片薄唇小心翼翼黏在一起,带着轻轻地颤栗,唇齿交融,再难分开。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这一刻,两颗心,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卿卿我我缠缠绵绵,久违的浓浓的幸福漫溢出来,渗透在这幽阁的每一个角落,温馨而甜美。
……
戌时太阳快落山,肖寒这才与婧儿手牵着手下了楼,武德轩不免又絮絮叨叨再三叮嘱,好好吃饭,多穿衣,莫受了风寒,莫太操劳之类的话,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别。
直到他们下山,都没有再看见商无炀的身影。
……
书房茶室中,商无炀已是微醉,耿宇亦是喝的晕晕乎乎,抓着个杯子摇摇晃晃道:
“少主,要说这酒啊,老耿可是,半个月没喝了,这打仗啊不能喝酒,少主定的、规矩,老耿可不敢违背的。”
商无炀一竖大拇指,“老耿不错,这酒啊,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啊,可这酒啊,也不是好东西,喝多了反而更不痛快。”
耿宇道:“老耿这人最是没心没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高兴不高兴地,反正都自己扛着,高兴是一天,不高兴还是一天,还不如高兴点儿,少主你说是不是?”
商无炀回道:“嗯,你果然没心没肺。”
扔掉手中酒杯,拿起酒罐来,仰头灌了一大口,随手抹去唇边低落的酒渍,喃喃自语道: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
耿宇迷迷糊糊问道:“少、少主,你,你说什么?”
见他那憨傻的样子,商无炀恨不得踹他一脚,不耐烦地道:“对牛弹琴,去去去,喝你的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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