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道:“婧儿,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叫萧先生过来给你换药。”言罢他站起身来便向外走。
“我爹呢?”婧儿突然问道。
肖寒心脏骤然停了一拍,幸好背对着婧儿,他瞬间调整好情绪,转身露出一丝微笑,道:“他在后面给你煎药呢。”
婧儿又问:“茹鸮呢?”
肖寒扭头看向她,柔声道:“死了,婧儿,你猜对了,他不是茹鸮,是假冒的。”
婧儿点了点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肖寒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外,看见雪莲正蹲在墙边双手抱膝泪流满面,却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她抬头见到肖寒出来,忙抬起衣袖擦干眼泪,站起身来。
肖寒轻声道:“去陪着她,别让她太激动,你知道怎么说。”
雪莲懂事地点点头……
片刻后,萧吕子走进了卧房。
婧儿轻唤了声:“师父。”
“哎,乖孩子,可不敢乱动,师父给你换药啊,会有些疼,咱们忍忍,啊。”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温柔的宛如在哄孩子,婧儿看着他红肿的双眼,和蜡黄的脸,轻声道:
“师父,你哭过了呀?我没事,你别担心。”
萧吕子继续帮她解开腹部纱布,口中道:“好孩子,师父是心疼你,以后可不能再这般莽撞了,自己又不会武功,教你又不好好学,偏偏胆子还这么大。”
“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两位老人家可好?”
“好,好,如今啊,没有比咱们婧儿身子安好更重要的事啦。”
婧儿问道:“师父,我的伤如何?“
萧吕子一边用剪刀剪去纱布,一边说道:“这伤,说重呢,不算重,没伤着肠子,说不重呢,又有些重,伤口又深又长,不过你别担心,师父给你疗伤,保管你以后没有半分伤痕。”
婧儿道:“多谢师父。我爹那还有玉仙粉呢。”
萧吕子手微微停滞,道:“你师父有比玉仙粉更好的东西呢,好了,别说话了,一会儿要给你上药,上了药你再好好睡一觉,啊。”
婧儿听话地应了。二人一阵交谈,婧儿却始终没有提及孩子没有的事,她不想提及,也不敢提及,怕萧吕子又伤心,更怕自己再落泪,但是,她却没发现萧吕子的眼中又渐渐盈满了泪光。
……
书房中,肖寒坐在椅子里,双手抱头沉默不语。
不过一夜,一切都变了,久经沙场的他,经历过战场的变幻莫测,经历过瞬息万变的生死交替,却无法接受一夜之间伤妻失子,岳父亡故的现实,此刻的他痛苦万分。
阿俊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站在桌前一言不发。
“何事?”肖寒没有动,也没有抬头,只淡淡问了一声。
阿俊道:“少将军,按照您的吩咐,末将已命人将消息传出去了:血奴司茹鸮刺杀少将军肖寒不成,被杀。”
“嗯,如此,也能保茹鸮一命。”肖寒语声沉闷。
“少将军,肖将军已经将昨晚之事禀报了皇上,这会儿,周公公来了。”
肖寒抬起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红肿着,脸上还有昨晚留下的伤痕,他问道:“周公公来了?在何处?”
“洒家在这里。”周公公自行走了进来。
肖寒忙起身向他走去,抱拳道:“公公大驾光临,肖寒未曾远迎,失礼了。”
周公公乃是湘皇身边最贴身的总管太监,见到他,便是皇后都要给个三分薄面,更何况朝廷大员。
周公公忙回礼,道:“少将军莫要跟洒家多礼了,一来皇上命洒家替他来探望少将军,二来,皇上让洒家带句话给您。”
听得此言肖寒便欲下跪,却被周公公一把拉住,道:“皇上说了,就是带句话,要少将军站着听就好了。”
肖寒随即躬身肃立,道:“微臣听旨。”
周公公道:“皇上今晨得闻少将军遇刺,还伤及了武大夫和少夫人,孩子也没了,十分地痛心,皇上说,让您这两日好好安慰少夫人,就不用上早朝了,皇上若有事会派人召你进宫。”
肖寒抱拳道:“多谢皇上,微臣遵旨。”
周公公又道:“还有啊,颍妃娘娘听得此事亦是震惊,她跟皇上说,她没有女儿,又十分的喜爱武婧儿小姐,此次武婧儿小姐又是为了保护少将军而奋不顾身,导致伤重失子,娘娘甚为痛心,特命洒家带了些补品送来,要少夫人好好补养身子。”
肖寒道:“微臣多谢娘娘厚爱,待婧儿身子好些,便去宫中当面谢恩。”
周公公道:“好,那洒家就回去向皇上和娘娘复命了,少将军,武大夫没了,您可要节哀顺变啊,逝者已去,活着的还得好好生活呀。洒家告辞。”
肖寒道:“多谢公公,公公请慢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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