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事实。但是我打算支持你们,也是事实。”
田万山此刻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让人不敢相信,神情更是无赖。仿佛在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说了。
闾千勉又确认了一遍,“所以你要和我们一起对付皇帝?”
田万山点了点头,“是呀。”
“那你敢才说什么世禄侈富、策功茂实、勒碑刻铭?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事实呀。朝廷的确是这么对待我田家的。”
闾千勉十万个不解,“那你为什么要对付皇帝?这不是恩将仇报?”
田万山没有马上回答,他伸手握住了腰前坠着的一块玉佩,“本王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你不需要知道。”
闾千勉不肯放过,“我们要做的事太重要了,关乎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我不能冒险相信你。”
“你有选择吗?没有镇西王府的支持,你们没有丝毫的胜算。”田万山笃定的说道。
任五悄声对闾千勉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闾千勉还要倔强,田万山却说道,“不管本王有什么理由,你只需要知道本王是真心做这件事的。回去和凤原小子说,事成之后镇西王府一切照旧,不能有丝毫的改变。”
“只是不变?”对于田万山的条件,闾千勉只觉得简单的过分了。
“我家现在的规制要是再进一步,那可就功高欺主了。做人还是要知进退,否则田家一直呆在西南就好。”
田万山背脊挺直,眼神清澈的看着闾千勉。这时的他不复人前的纨绔轻浮,有了镇西王该有的风范和气度。
“我,答应你。只要镇西王府说到做到。”闾千勉看着他的眼睛,竟鬼使神差的应承了下来。
“需不需要本王写下文书为证?”
“若是王爷反悔,文书也不过废纸一张。既然如此又何必留下把柄,对王爷不利。”
不顾一旁任五拼命的使眼色,闾千勉就这样和田万山口头上达成了合作。
直到走出矿洞,任五仍不敢相信这就结束了。
任五犹疑道,“闾姑娘,你真的相信田万山的话?”
闾千勉眼眉一挑,“这位镇西王可不简单,扮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么多年。既然敢在我们面前露出真面目,想来是真心要合作的。”
任五仍没有打消疑虑,“就像他自己说的,皇帝对他们田家何其恩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闾千勉想到田万山腰间的玉佩。当时在矿洞中,自己也问过他这个问题。田万山当时就握住了那块玉佩,之后就再没有放开过。
“或许,是为了别人吧。”
矿洞中,田万山还留在暗室中,他将玉佩拿到眼前。
“芷姗……”
很多年前的一个冬日,暖阳之下站着三个十几岁的孩子。
“相门刘芷姗,见过世子。”
“相门曹岩,见过世子。”
那是田万山和芷姗、曹岩第一次见面。世子从小在西南长大,身边少有年纪相当的玩伴。曹岩青涩憨厚,芷姗开朗活泼,很对世子的脾气。三个孩子很快玩到了一起。
“世子,还是不要爬那么高比较好。要是摔下来,断胳膊断腿不打紧。摔烂了脸,坏了面相就不好了。”
“芷姗,你说什么呢?你大声点。”
芷姗继续小声嘀咕,“看,太高了吧,我说话你们都听不见了。”
世子回头问身边的曹岩,“芷姗说什么呢?”
曹岩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也没听见呢,要不咱们下去问她?”
“好。”
于是两个孩子又吭哧吭哧的从山上爬了下来。
“芷姗。”
世子和曹岩像芷姗跑去,但是跑到近前芷姗却消失了。世子回头一看,原本跑在后头的曹岩也不见了。世子慌了,“芷姗、曹岩,你们在哪里?出来啊。”
突然,原本芷姗站立的地方,躺着一个人。世子惊恐的走近前,仔细一看,那是一具被人剥去皮的尸体。尸身上鲜红的血肉看的世子几乎呕吐,正要移开视线,却发现尸体身侧竟有一块玉佩。
矿洞中,世子手里拿着那块玉佩,思绪刚刚从回忆里走出来。
“芷姗,自你走后,我经常做着相同的梦。你死的太惨了。”
田万山想到那一晚,他秘密派人将黑军团卫处理的尸体偷了出来。当看到芷姗被剥皮后的尸体那一刻,田万山差点没背过气。之后曹岩来找过他,田万山不敢将实情告知,只是偷偷安葬了芷姗。曹岩认为田万山屈于皇帝的淫威,与他闹翻后再也没有踏进镇西王府。
往事不堪,田万山握紧了刻有姗字的玉佩,泪流不止。“芷姗、曹岩,愿你们在天有灵,看着我为你们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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