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硕看了看四周,道:“怎么我走了四个月了你还没长进?你要知道你参的是一州军长,谋反的大罪!除了给朝中大员送礼之外,你还有其他实质性证据吗?”
王渠让摇头,“没有!”
“哎!”赵硕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王渠让的肩膀,“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他,但是架不住我父亲喜欢他啊。我眼下尚且拿他没办法,你御史台参一本上去,顶多也就是今年收不到他的礼物罢了。”
他摆了摆手,“丢了吧,折子丢了……走,去待漏院,我跟你说个人……”
两人过了恭礼门,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宫墙下并肩而走。王渠让感觉鞋子里进满了水,走起路来“跨吃、跨吃”地直响……
赵正躺在新做的躺椅上,被大槐树的阴影笼罩,敞着衣领子感受着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肩上的箭伤已经痊愈,但伤筋动骨一百日,这三个月过得着实让他难受,吊着个手啥啥也干不成。
曲贡那一箭射碎了他的左肩胛,清理碎骨渣那是硬上啊,生生地麻药都没打。那种痛比拔箭的时候要痛上上万倍,把他痛得晕过去六回,险些没被射死,而是痛死过去。
赵吉利扛着锄头出现在了视线里,龇牙咧嘴。
“这他娘的鬼天气,太热了,直要疯!元良,赶紧给口水喝!”
赵正从椅子下提起一个茶壶,给他空碗里倒了满满一碗冰凉的井水,“生水,你少喝点,太凉了!”
赵吉利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喝完又自己筛了一碗,蹲在那道:“明日周奎处斩,你去吗?”
赵正闭着眼睛摇头,“杀人有什么看的,怪血腥的。”
赵吉利一脸震惊,“你杀的人还少啊?吐蕃四队人,被你杀了三队半啊!达布跑得那叫一个快,人左武卫都懵了,追都追不上啊!”
“胡扯!”赵正骂:“人又不是我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被曲贡追杀十几里,我跑得比达布还要狼狈,还不是你和大柱两个狗日的太狰狞,把人丢进磨盘里碾……”
“天地良心!”赵吉利指天发誓:“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赵吉利说话的时候手都在颤,那日冲到祠堂边的十几个吐蕃人真是太惨了。被平凉的一帮老兵当成了糖葫芦,被门板盾墙怼在墙上,那场面弓弩齐飞,长枪乱刺,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一个,还被赵大柱拖到了村口。
当着达布的面,赵大柱一刀砍下了那货的五个手指头,然后叫赵吉利抬磨盘出来。赵吉利也不知道他什么章程,跑去把磨盘抬出来,赵大柱就把那五根手指头丢进了磨盘里,碾成了粉骨糜肉。
赵大柱抓着那把血肉模糊的物事,嘴里叫得响亮,“狗爪子不去放牛,抓起刀来就知道欺负弱小。记住你大爷我说的话,来一个,我碾一个,来一双,我碾一双。我看是你吐蕃的爪子硬,还是我大唐的磨盘硬!”
达布没敢吭声,因为曲贡跑回来了。左武卫一路掩杀,来不及跑的吐蕃兵当场被撞翻了二十多人,大唐骑兵杀气腾腾,赵吉利骑上马也跟着追,一路砍瓜切菜,直追出了苍宣地界。达布停下来一转头,身边就只剩下了不到半队人马。
连朗日的尸体都没来得及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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