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赵正吃了一惊,“这是个什么官?”
“同六品!”赵硕答道,坐下来便让随从拿过纸笔,随手便给他写了张书,然后盖上了大印。
“你既不愿入幕府,我亦不愿你在此穷乡僻壤虚度光阴。此书是节度使令,不是朝廷任命敕书。不过你既懂些军阵,便每年农闲时替我在苍宣县编练农兵吧。”
“殿下!”赵正还想拒绝,赵硕却道:“执此令,苍宣县内见官大一级。你安心在平凉种你的地,但也别忘了我给你的差使!”
赵正拿着册书一脸茫然,同六品是个什么东西?
赵硕没有理他,挥了挥手,把还在田里干活的右武卫召集了起来,“回吧!”
右武卫们满身泥污,此时大多累得断腰,一听赵硕要走,顿时面露喜色,“殿下,不割了?”
赵硕看了一眼赵正,“留着他自己慢慢割吧,这破地方,我是再也不想来了!”
众人上马,赵正光着脚去送,“殿下,天色不早,吃了饭再走吧!”
“吃饭?你也是个神!本王早就吃饱了!”赵硕回头道,“记得,农忙之后,每十日到凉州去述职,你再不待见我,凉州团练使你总是要去看看的,那是你上司!”
“殿下!”赵正心说我懂个锤子练兵啊?却见赵硕头也不回,自己骑着马便跑了。右武卫们朝赵正行了礼,也急匆匆地追着凉王而去。
赵正拿着册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赵硕这是恼羞成怒,挖坑给他跳啊。
团练,平时不打仗时,在农闲时征召农民进行。打仗时,这些经过团练的农民就要编为团结兵,主要担负运输辎重、粮草的任务,必要时直接编入府军、边军甚至卫军。
可是大唐三十年战乱下,兵都不够,团练就更是名存实亡。虽然制度沿旧,团练一直也都有,但这几十年来却从来都没有实行过,都是哪里需要增补兵员了,直接拉走。
而且农户放下农具,参与团练是要算徭役的。每个丁农每年二十日的徭役期,县府都嫌不够用,哪有时间给团练?
赵硕给赵正戴了一顶硕大的帽子,同六品啊!让他顶着这个光环去跟马上要到任的新县令抢丁农的徭役期,然后坐在凉州都督府里,笑看风云。
赵正哭笑不得,仿佛自己马上就要上演一出暗鹾鹾的官斗戏。
赵金玉接过赵正手里的册书看完,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元良,你这是得罪他了呀!”
赵正叹道,“他这是在逼我上梁山啊。”
“梁山?怎么讲?”
赵正长吸了一口气,道:“他想让我知难而退,老老实实地就范!”
“那怎么办?要不然不接吧。”赵金玉笑不出来了,道:“这是军职,挑剔点说,你若是不按他说的做,他能直接砍你脑袋!”
怎么办?
赵正抬头看向了大槐树的树冠,还能怎么办?不接他还能来!谁知道他下次再来会是个什么动静?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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