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阿贵坐在玄水军的墙头上,看脚下一群团结兵嗷嗷叫地绕着营地跑。
玄水军二里多围长,镇外营地绕着它,少说一圈也有五六里。玄水军两个边军抱着枪站在军镇门口兴高采烈,嘴里吹着呼哨,脸上带着嘲讽。
“你说这团结兵什么时候还有跑圈这个说法了?”
“哎,都怪吃得太饱,撑得难受。方才没见他们在河边打架?闹哄哄的跟劫营似的。这回送军械粮草的是个叫赵正的团练捉守,听人此人说有些手段。”
“跑圈叫手段?猪羊你赶他一鞭子,他跑得比你快!不过团结兵跑这么快也好使,哪天被吐蕃人射一箭,怕是还恨阿大阿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哈哈哈哈……”
……
金阿贵在墙上捡了快土疙瘩,扔在了两个哨卫的脚边。
“夜里风大,小心说话闪了舌头!”
两个哨卫抬头,凑着火光,只见头顶立着个甲胄不离身,身高六尺有余的大汉,看甲胄形制至少是个队正,于是闭了嘴,老老实实地退到了阴影下。
赵正不知从哪里找了面废旗,披在身上出门,看金阿贵站在墙头,于是也兴步登了上来。
“金司兵,他们跑几圈了?”
金阿贵转头,见是赵正,行了一礼,“三圈。途中有段路没有营火,有人摔倒,崴了脚,我已让郎中去看了,无甚大碍。”
赵正点点头,拉着金阿贵坐了下来,“还别说,都挺能跑。”
“本就是在乡下种地,平日里来往,全凭双腿讨活,这几里路,不在话下。”
赵正看着硕大的月盘子,心中冷笑,不在话下?
“停了吧!”
赵正等着跑到第四圈,对着那群已经有些吃不消的团结兵喊了一句。
顿时军镇门口躺了一地,赵正下了墙,到了他们跟前,为首的赵二娃和周大丁双目圆睁,虽是气喘吁吁,却仍旧一脸互相不服的表情。
方才跑圈两个村就比着赛跑,此时一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也一脸嫌弃地各自分开,找到自己人的角落,或坐或躺,等赵正指示。
“看来跑得还不够。”赵正点点头,“那便接着跑。”
赵二娃和周大丁同时吃了一惊,但既然赵正都这么说了,赵二娃也没有违抗,站起来踉跄了几步,就开始往外跑。平凉子弟以赵正为尊,又有赵吉利、赵大柱两人耳提面命,不敢拖平凉后腿,纷纷爬起来,跟着赵二娃跑。
周大丁使劲地眨眼睛,没完没了了这是。可肚子里咽不下这口气,输给赵正赵吉利他们便就罢了,没道理连几个小崽子都比不过,当下便一声怒吼,“周集的,还能喘气的就动起来!”
周集人趴了一堆,十分不情愿,可周大丁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眼看就要拳打脚踢,无奈只好跟着爬起来,望着平凉人的虚晃晃的背影,脚底拌蒜地开始追。
赵正好整以暇,就站在军镇门口,眼见一刻钟过去了,才见赵二娃领着人又跑到了门口。
“来!”
赵正招了招手,团结兵们又一起涌了过来,不等赵正喊停,都瘫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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