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担心月牙泉的地形不适合大队人马扎营,到了地方赵吉利才发现赵正的担心不无道理,这谷地虽然平坦,不过想容下一千多人两千多马也有些费力,若是非要挤一挤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到时候营帐一扎,怕是连脚都插不下去。
这四周只有两条路,一条进来的一条出去的,再就是左右两面绝壁,刀削斧劈般少说七、八丈高,就像有天神拿了一把斩马,在戈壁滩上自东向西一刀劈出了一道痕。
也正是因为地势低,所以周围的地下水都从月牙泉涌出,形成了这一汪碧蓝的清泉。
“来几个人去探探路!”
府军们在冰冽的泉水里灌装水囊,赵吉利喊了两声,没人理他。赵吉利只好自己抬脚往谷外走,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不对,这条往西出谷的路仿佛长得很,两边的绝壁越来越紧,走了快有四里地,绝壁越来越矮,但路却变得只能容两车通过,赵吉利心里暗暗地有些发怵,总觉得这阵势在哪见过。
再一抬头,只见出口黄沙漫漫,却是到头了。
赵吉利叉着腰站在谷口回头望去,整个月牙泉谷地,就像是一个口小肚大、前后高中间低的喇叭。泉水弯成了一弯新月状,横卧在这喇叭的中央谷底。
死地啊这是!
赵吉利挫了一把脸,觉得有必要回去告诉赵正,这鬼地方不能呆人。
他一路小跑下到了泉水边,几十个府军已经卸甲,开始洗漱,还有人不怕冷,脱了衣服往泉水里跳。
一阵水花飞溅,几个府军哈哈大笑起来。
赵吉利心说这些人没救了,牵过自己的马骑了上去。
“军爷们!你们慢慢洗,我先回了!”
领队的伙长抬头笑问,“这一路飞沙走石的,赵先锋不一起洗洗?”
“不奉陪了!”赵吉利拱拱手,“军令在身!”
说罢,便往来路飞驰而去。
伙长也觉得往水里跳过分了些,于是抬脚往泉里踢出了一块石头,“都抓着点紧,洗完去探探路,各伍往西往南找方向多走走,别让人趁了空隙!”
水里的人顿时不乐意了,“伙长你也忒小心了些,这个赵先锋看着人高马大的唬人得不行,可却连兵都没当过,纯纯的泥腿子,你可别被他吓着了……”
“就你们他娘的事多!”伙长骂了一句,“也不怕军械营的金司兵一刀斩了你们的狗头……”
众人咋咋呼呼,伙长不经意间一抬头,却见来路上赵吉利又回来了。
心说怎么个弄?却远远地见赵吉利坐在马背上,正在往弓上挂弦,随后从箭壶中抽出了一支箭,回头就射了出去。
“吐蕃人!”
赵吉利射完一箭,转头大声地吼,“吐蕃人来了!”
伙长愣在了原地,水里的府军也一脸茫然。但见几支流矢从赵吉利身侧飞过,呼啸着扎在了沙地里,箭身入地三分,尾羽兀自颤抖……
人群顿时“轰”一声,水花带着尖叫,府军们四脚并用地爬上了岸,纷纷地往身上开始挂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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