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孥
但是不拖他回去,让他自生自灭,达念那他又不好交代。
毕竟这是她的亲兄长。
“怎说?”王渠让又催了一句,“要不你带回平凉去,让他们兄妹二人见上一面?”
赵正深呼吸一口气,“王长史没有弄错人吧?”
王渠让摇头,“名册在呢!怎会错!郎多秦卓班嘛,殿下让人专门对了的!”
“就没重名的?”
王渠让接着摇头,“没。”
赵正默默地点头,那没辙了。朗多秦嘛,像山一样强壮的男子,达念当时就这么说的。
王渠让如释重负,说道:“殿下这一路都吩咐让人用参汤吊着他的性命,就怕不能活着把他带回来。今日总算不负请托,不管死活,元良你可得念殿下对你的好。”
无需多言,赵正当然懂。
当日只让梁珅帮着找找,原本赵正并没有抱任何希望。若是有名有姓的将佐倒也好说,可乱军之中要找一个敌兵,谈何容易。
凉王殿下,是真的用了心。
赵正做了个揖,对王渠让道:“此事与我来说,至关重要。大恩不言谢,还请王长史替我向殿下道个谢!”
“省得!”王渠让道:“元良自去准备马车,明日一早便送回平凉吧!”
……
赵正觉得耽误不得,一晚上都不敢拖下去。当即便出了都督府,在市集上租了一辆带蓬的马车,几个军士小心翼翼地把人从后门抬出来,跟做贼似的塞进了马车里。赵正给了车夫三百个钱,而后在前带路。
王渠让不放心,还专门派了四人护卫。趁城门未闭之时,连夜出城赶回平凉。
马车不敢颠簸,走得便慢。一行人马走了四五个时辰,直到东方破晓,才总算赶到了平凉村口。
赵正让众人去祠堂歇息,自己带着马车去找了赵大柱和赵吉利,两人一听是达念的兄长,也没问,就把人抬了下来,放在了偏屋里。
屋里的几个女人都被这动静吵醒了,周盈姐妹不知发生了何事,从里屋出来的达念却只看了那人一眼,两行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淌。
“兄长……”她捂着嘴,跪在炕前,泣不成声。
赵吉利最受不得这般情景,找了个借口就拉着赵大柱先走了。
周春则抱着达念,默默不语。
周盈拉了一把赵正,赵正跟着走出了屋子,周盈道:“元郎可是好心办了坏事。阿念的兄长若是没有寻着,那她始终还有些希望……可这人眼看就不活了,你让阿念以后如何是好?”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赵正叹了口气,他若是不管,那朗多秦必死。拖回来,至少能还达念一个心愿。至于救不救得活,先救了再说。
王渠让送了许多珍贵的药草,再说达念也是懂一些医术的。她能把自己从鬼门关前拉回来,说不定也能把她兄长拉回来。
再说了,无论治不治得好。他至少没有骗达念,日后说起来,他也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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