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握着赵金玉的手,“咱粗笨,咱不会说话。金玉啊,你等我回去想想,我要说些什么。”
赵金玉完全不知所以,只问赵正,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赵正便把事情来龙去脉,和安郡王谈的话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赵金玉吃了一惊,“他要找个哭丧的嗣子,怎么不找你赵元良,扯上我又是怎么回事?”
赵正郑重道,“找我?若是非要找一个,我倒是乐意。但找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金玉,你也别太高兴……”
“王八蛋才高兴!我有爹有娘的,找吉利啊!”
“我懂了!”赵吉利恍然大悟,“安郡王哪里是找个儿子啊!他这找的是人质啊!”
“不算蠢啊!”赵正点头,他这一句话简直切中了所有的要害。安郡王老奸巨猾,平凉坐大是趋势,既然不能遏止,那便遏制。让赵正与平凉投鼠忌器,不能生出二心。
阴魂不散。
但这事对赵金玉其实是个好事。
虽然郡王的爵位传不到赵金玉的头上,但他能继承安郡王的人脉和家业。而且等安郡王死后,按照大唐的爵位制度,赵金玉起步就是个国公。
比之平凉众兄弟出生入死,才堪堪只有个芝麻官身来说,赵金玉飞黄腾达,只唾手而得。
赵金玉却不领情,“我不去!让吉利去!或者大柱去!”
“你当这是买菜呢?”赵吉利看得通透,道,“我和大柱,是能上阵打仗的。元良的玄甲军,少不得我俩。金玉你天性良和,为人谦虚,又是读过书的,去做这世子,再合适不过了!有你在,我等日后沙场征战,朝中也多少有些照料。我看安郡王多少有些本事,你可要学着点!”
赵正点头,“吉利说的对。长安复杂,金玉你小心应对,多看,少说。这些事安郡王也定有交代。你只按着他说的去做,找两个靠得住的,有事你知会我们一声,平凉以后,便是我们在前冲锋陷阵,你在我们身后,盯着点朝中动向!”
赵金玉有些扭捏,却被赵正一脚踢出了家门,只好哭哭啼啼地去找赵有锄和孟氏。
周盈见事情解决了,便想抱着琳儿去睡。却不料赵正道,“你也帮忙收拾收拾琳儿的行李……”
“怎么琳儿也要去么?”周春一听便不依了,嚷道,“金玉去就算了,琳儿去又算怎么回事?元郎,琳儿孤苦,可不能再让琳儿去长安了!”
“不止琳儿,怂娃也要去。”赵正说,“平凉七八岁的孩童,都去!安郡王要在长安开学堂,以后平凉子弟,琳儿这一代,便能科考入仕做官了!”
“他这是要干甚呐?”周盈皱着眉头,“这是要绝平凉的后吗?”
赵正“哼”一声,“老狐狸做事,你可能猜测一二?”
他这是釜底抽薪,但又不得不说,安郡王下得一手好棋。
往后十数年,平凉孩童中若真有天姿者,谁说不能成为赵正的左右臂膀?
为了赵硕,安郡王赵末,真是义无反顾啊!安郡王自有手里的算盘,拨算盘珠子拨得哗哗直响。他怕平凉坐大威胁赵硕,但又不得不以一己之力扶着平凉坐大。
像这般自相矛盾的做法,赵正虽然并不十分认同,但既然能互相利用,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是赵末对平凉的最后绝招,从今往后,平凉就只能将后背交给这老狐狸了……
简直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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