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我左部三万将士,你拿何抵挡?真到那时,就休要怪我回鹘马踏你大唐公主仪驾!”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正“当”一声,把碗摔在了地上,说狠话谁不会!
“瀚海公,我与你说如此多的废话,已是我赵正最大的宽容。公主车仗你踩便踩了,可你若是非要拿你左部十数万子民的性命去试试我大唐的铁蹄,那你尽可放马过来。我赵正拼得一死,或许临死前,也能在罕拿的脖子上开上一道血槽。你赌上了你浑身的家当,可我只要跑脱一人,不用三年,我凉州铁骑必定上门问候你全家安康!我说的!胡三大!”
“有!”
一直站在身后的胡三大和朗多秦第一次听赵正火力全开,怼得堂堂左部敦王大唐瀚海公一脸猪肝颜色,心中顿时爽快。
赵正叉着腰,当着瀚海公胡咄度的面,“传我的令,全队就地歇息,右武卫玄甲军都有,原地缴了他回鹘军的械!敢有违抗者,杀无赦!”
“赵正!”胡咄度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老血飚飞出口,他指着赵正,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身边的亲卫“擦擦擦”地抽出了兵刃,便想动手,赵正退了一步,朗多秦大吼一声,一柄大斧“咚”一下,丢在了胡咄度的脚下。
“谁敢动,试试看!”
赵正转身就走,嘴里一声呼哨,却见公主车驾旁,中军“赵”字号旗放倒。当即便听传令兵高声大呼,此起彼伏,“中军传令,缴械不杀!”
“中军传令,缴械不杀!”
“有违抗者,杀无赦!”
跟着队伍的回鹘军卒们起初见左部敦王与苍宣侯在凉棚中交谈,还觉气氛融洽,此时军令传递,还仍自茫然,却已见身侧右武卫与玄甲军刀兵出鞘,扣箭上弦,对准了自己。
在前开路的呼伦台听见身后异动,转头看去,却见队中回鹘兵们纷纷下马,丢掉了手里的武器,顿时便就明白了中了唐军的奸计,他转身去抽马褡里的长矛,却猛然感觉脑侧生风,转头一看,却见一柄拍刃呼啸赶到。
耳边赵吉利大吼:“贼厮你敢动!”
呼伦台连忙矮头一躲,慌忙滚下马来,才起身,想去抽腰间的弯刀,却觉头顶如雷击下,抬头一看,赵吉利已是跃在了半空中,势大力沉一记泰山压顶。
“缴械!缴械!”
呼伦台紧闭双眼,口中不由地连忙喊到。
赵吉利见他双手撒开,已是放弃了抵抗,于是在空中引着拍刃横扫卸力,却“砰”地一声,将呼伦台的座驾拍得胸骨俱碎,倒地狂喷鲜血,抽搐了没几下,便就死去。
“早特么干甚去了!”赵吉利“呸”了一口,一把拍刃压在了呼伦台的肩膀上。
呼伦台此时面如死灰,喘着粗气,看向了赵吉利,“你等使甚阴招?”
赵吉利不怒反笑,“使阴招?我家元良要是使阴招,你家左部敦王连安戎军都出不了!”
倒不是每个人都有呼伦台临阵的反应,有不懂形势的,下意识要抵抗的,要么被乱枪捅死,要么被箭射下马来,然后生擒。
便是连罕拿也不知他的阿爷勾结吐蕃反唐叛唐,更别说跟着队伍里的那大多数的回鹘兵士。刀枪锤斧丢了一地,可他们仍然还认为自己和唐军是一路的。
否则他们在作甚?不是护卫大唐公主么?
怎么就被自己人给缴械了!?
那些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唐军兵卒,此时一个个凶神恶煞,恨不得扑上来生撕了他们。恐惧开始蔓延,回鹘人的眼里充满了害怕、疑惑、惊疑,掩盖了夹杂其中的从内心深处涌起的一丝愤怒,他们被赶作了一团,抱着头,不知所措。
只是没人敢做声。
因为唐军已开始列阵,弓弩已经怼在了脸上。
稍有动静,便是万箭齐发,铁蹄踏面。
“如何!”赵正转身,问胡咄度,“可还干净利落!?”
胡咄度亲眼看见唐军是如何在自己的面前三下五除二地解除了回鹘军士的武装,直到此时他才看清,面前这个赵正,原来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明显的算计,怕是酝酿了好几日了。在他的面前,这一千人,怕是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赵正道:“瀚海公,你以为这一千人能帮上你多大的忙?你不来,他们能跟着我去安西,能护着罕拿的身家。或许他们能成为大唐的铁锋,随我立下不世的功勋,去洗刷你之前犯下的罪孽!瀚海公,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
他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又满上了一碗羊奶酒,端起,抿了一口。
朗多秦立在他的身旁,一双锐目扫视着在场的众人。胡咄度帐下的亲卫,明显能从这吐蕃人的眼里看到那以一当百的气势,一时间,纷纷不知该如何自处,手中握着的刀枪,也似乎凭空生出了千斤的重量。
“坐下谈谈吧……”赵正叹了一口气,伸了伸后,示意胡咄度不要意气用事。左右双方都还有凉王殿下的纽带牵绊,闹得如今这幅局面,实属迫不得已。
胡咄度摇了摇头,今日栽了,栽得彻彻底底。
可细细想来,此局输得不冤。他原本就不该跟来,他不来,赵正或许真的会在到了北庭之后放了罕拿。来了,便就里子面子全都撕扯掉了。
而且还不是赵正撕掉的,是他自己。
蠢啊!
好一个苍鹰翱翔九千里,这大唐,这河陇,这凉州……吐蕃人,怕是要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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