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邓当则继续在外操练士卒。
有士卒为双方奉上香茗之后,便躬身施礼而退,临走之时还屋门带上。
一时之间,屋外的操练厮杀之声便被隔绝在外。
屋内茶香缥缈,屋外金戈铁马,两相对比之下别有一番韵味。
“二位请!”孙策端起茶盏,浅浅一饮。
周瑜,蒋干也举盏相随。
“军中不得饮酒,还望贤弟与子翼兄海涵。”孙策放下茶盏,面露歉意。
“校尉大人军纪斐然,蒋干深感钦佩。”蒋干不敢拿大,连忙与孙策客套一句。
“伯符在这寿春做的好大的事呀!”但是周瑜自小与孙策相识,乃总角之好,两人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所以他并不与孙策客套,反倒一脸坏笑的指着孙策数落起其人来。
“哦?”孙策立刻明白了周瑜话中的意思,但是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露出一副不解的神色,想要掂量一下眼前这个享誉青史的美周郎到底有几分成色。“公瑾这是何意啊?”
“伯符试我也!”周瑜笑容不变,有些埋怨的一指孙策:“愚弟既然能找到兄长之处坞堡,必然是从寿春城中而来,兄之所作所为岂能瞒得住我?”
“兄先是坐怀不乱,不中陈纪同流合污之计。”
“后又察觉到陈纪的暗害之心,于是又将计就计,让陈纪赔了粮食又折兵!只是兄之手段精妙绝伦,纵瑜与兄处境对调,瑜亦无法胜过兄长之计!”
孙策听到这里,不由得在心中得意的一笑:“我身负系统,这开挂的事情,别说是你,就算换成诸葛亮和庞统加一块也想不出来。”
“而最令瑜佩服的是,兄更是宁愿舍弃传国玉玺也要报杀父仇,真不愧真男儿也!”
周瑜先是赞叹一句,但是接着又可惜道:“唉,只是这传国玉玺乃无价之宝,如今落入袁术之手,来日再想要讨回,怕是千难万难了!”
“兄长此举虽然令人称道,但是复仇之道远不止此一条,兄长却被仇恨蒙蔽了理智错失了唯一的玉玺,实在太过于冲动!”周瑜惋惜无比,似乎在为孙策而不智而可惜。
“哦?”孙策又浅浅的一饮香茗,氤氲的茶雾覆盖了孙策的面容,使他挂在嘴角的笑容显得莫测的起来:“若我非冲动之举,而是故意而为之,又待怎讲?”
“哦!”周瑜闻言愣了一下,不由得站起身来,离开席位来回踱步起来,脸上也露出思索的神情。
但是,只两步,周瑜便止住步伐,脸上重新恢复了成竹在胸的自信笑容。
“妙!妙妙妙!”周瑜何等的聪明,立刻回过味来:“兄这是假借报仇之言,实则乃脱离袁术壮大自身之举!”
不仅如此,不待孙策回答,周瑜更是顺着孙策的话发散思维,想到了更深的层次。
“此举实在大妙!一则,可以借着袁术的权势,拉大旗作虎皮!兄长从此在扬州行走,再无官面上的掣肘。”
“二者,兄假借鲁莽讨伐黄祖之举,实则暗行养寇之谋,讨而不伐!假以时日,待兄长羽翼渐丰之时,未必不能讨灭黄祖一雪大恨!”
“这三者”周瑜看向孙策,正欲说出,却被孙策抬手止住。
“这三者……”孙策接过周瑜的话“袁术其人久怀窜逆之心,只是一直得不到借口,如今我将传国玉玺献予其人,袁术得此至宝必不甘久居人下。”
孙策说着也站起身来,他越过屋舍朦胧的纸窗,看向屋外的厮杀的士卒,眼中野心之焰大盛。
“待其僭越之时,天下群讨之刻,便是我乘势而起,复我父江东猛虎声威之机!”他第一次当众说出了自己内心之中的真实想法。
孙河,吕范及时作为亲历者与知情者,却根本不知道孙策的心思居然如此深重,如今听他猛然说出,心中大为震动。
而毫不知情的蒋干更是震撼莫名,一脸惊愕的看着指点江山,侃侃而谈的孙策、周瑜二人,昔日巧舌如簧的他,此刻却仿佛忘记了怎么说话一般,呐呐无言。
三人恍惚之间,眼中仿佛除了耀眼的二人以外,似乎连天地的颜色都暗淡了起来。
当真是双英荟萃,使天地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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