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正德宫。
窗边烛影摆动,模糊地映衬着屋内两道身影。
“王上!哦不,此后要改称皇帝陛下!臣心中实在是难掩激动!”
“你一直为朕办事,朕十分满意,辛苦了!”
“陛下,臣荣幸之至!只是接下来,这裁撤重明军一事该如何处理?”
“朕已有应对之策,只是撤去旗号而已,无碍!先前朕让你在民间放出,与燕国将要开战,收效如何?”
“陛下英明之至!这几个月来,东平上下早已处于全力备战的状态,臣借此机会,已将重明军及各地守备,大小将校尽皆调换成忠诚于陛下之人!加征的税赋钱粮,也都全部存放于内库!只是,君相,哦不,国相屈羽,时常会过问这些事情,他必定会全力阻拦裁撤重明军一事,如此还是有些许不便……”
“无碍,朕自有办法。再等几日,等燕使回来,朕会兑现之前的许诺。”
……
又是一个清晨,朝礼门外群臣车马陆续云集,或精神饱满,或稍带倦色,纷纷列队入宫准备上朝。
“陛下驾到!”一声语调自然又稍显突兀的清亮尖声响起。
陛下?群臣中有些人已然反应过来,东平不是早就自贬帝号,称王多年了吗?
屈羽闻言,只是微微皱眉,并无多想,端坐在相位上静静等候。
片刻,只见屈震身着一身黄灿灿的金边龙袍,头戴雕龙垂帘金顶,在刘大监及一众内侍的簇拥中,威严地端坐在龙椅之上。
在场群臣,自为官以来,哪里见过自家王上穿过明黄龙袍?
难道是要与燕国开战了?明目张胆地挑衅?
却见刘大监上前轻甩拂尘,高喊:“陛下口谕,宣燕国特使觐见!”
屈羽脸上抽搐了一番,连同众臣心里也是迷惑重重,燕使?
之前钱王后一党不是勾结燕人意图谋反吗?两国如此剑拔弩张,燕使竟敢入境?
很快,久违东平多日的赵俨,神情自若地大步踏入大殿。
“呸!是那赵俨贼子!”
“杀害古大人的恶贼!”
“滚出去!滚回燕国去!”
群臣自然是激愤不已,眼神犀利瞪视着这位先前在东平引起祸乱的穷凶极恶之徒。
只见赵俨毫不在意,从容不迫地上前,躬身行礼道:“外臣拜见东平皇帝陛下!”
“赵侯爷,不必客气,平身吧!”
“谢陛下!”
这是怎么回事?这素来高傲,自恃上国威严的燕使,竟一改从前态度,如今口称屈震是东平皇帝陛下?这骤然转变简直闻所未闻……
同群臣一样,屈羽也是蒙在鼓里,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这是我大燕国书,外臣奉命前来!”
“刘大监,当众宣读吧!”屈震得意地潇洒挥手。
只见刘大监快步接过赵俨呈上的国书,打开书函,大声念道:“大燕国皇帝陛下致东平国皇帝陛下无恙,惊闻东平,有贼子犯上作乱,行谋逆之举!幸得明君忠臣,陛下雄才大略,东平百姓无虞!燕国与东平世代睦邻,朕感念两国情谊,为东平重整朝纲,恢复民力所想,即日起免除东平朝燕岁贡,并归还云州府六县之地。望东平国与燕国此后,平等互盟,戮力同心!大燕武成十五年六月初八。”
不等群臣反应,屈震骤然起身,拂起金灿灿的黄袍衣袖,慷慨激昂地说道:“诸位,今日起,朕宣布,恢复帝号!东平改年号为弘治元年!大赦天下,与东平百姓共享盛世太平!”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虽然不知到底其中发生了何事,但心里都激动得快要失态了,连屈羽都满含热泪地山呼万岁!有些老臣甚至哭得几欲昏厥!
燕国国书及屈震所言,已经表明,从此以后,东平不再是燕国属国,而是重新挺直了腰杆,仿佛又重现了八十多年前那个帝国的尊荣!
最关键的是,燕国竟然还归还了当年安平之战后,东平忍痛割让的云州府!富饶之地,商贾云集,又是东海边最大的港口,这真是天降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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