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的大火,整整烧了十几天,滚滚的浓烟直冲天际,隔着老远的距离,便能看到那天空散不开的浓烟,空气中则是弥漫着羊毛烧焦的味道。
这场大火从二十天前就烧起来了,朔方的梁军, 突然派出二百人的轻骑,长途奔袭而来,将泾阳这里的羊毛点燃后,便直接返回,压根就没想着恋战。
整整几百车的羊毛,突然被一下子点燃,那冲天的火势,瞬间就将泾阳的夜空点亮, 整个泾阳大营的兵马出动,一部分追击梁军而去,一部分则是留下灭火。
然而,那火势太过猛烈,别说是灭火了,便是靠近一点都办不到,整个羊毛洗涤厂,堆积如山的羊毛,全部都被点燃,那冲天的火势,直接阻拦了所有人的靠近。
倒是追击梁军的那边,活捉到了十几名梁军,负责坐镇泾阳大营的高甑生,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些梁军,带到了大火面前, 一刀就给剁了脑袋。
然而,这却丝毫改变不了眼前的火势,那火势从夜里一直燃烧到了白天, 依旧有明火在燃烧着,周围的温度高的惊人,空气仿佛都被烧着了似的。
所有的人,不得不开始后撤,直到第三日的时候,明火才渐渐的消失,然而,那滚滚的浓烟下面,却是藏着惊人的暗火,稍稍风一吹动,那火星子便会随风飞舞。
高甑生的愤怒,简直达到了顶点,第三日明火消失后,便随即下令,将负责看守羊毛洗涤厂的校尉抓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便是五十军棍的责罚。
当时, 梁军奔袭而来时, 这名校尉竟然带着人, 在军营里聚赌,等到发现情况不妙时,梁军早就点燃了羊毛逃的无影无踪了!
五十军棍的责罚,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军棍落下去时,那名校尉便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即便站在远处,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的。
可这依然却是改变不了,羊毛厂被毁的事实,堆积如山的羊毛被烧不要紧,关键是,这场大火之下,所有的羊毛池子也被毁于一旦了。
于是,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互市,也被迫停了下来,至于什么时候才开,那就看这里什么时候重新恢复了!
结果,这话一出,留在泾阳的那些部落,瞬间就不乐意了,先前他们看到梁军点燃羊毛时,还在那里幸灾乐祸,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然而,现在一听高甑生说,要将互市被迫停止时,当场便叫嚷了起来,互市的开通,可让他们刚刚尝到甜头的。
精盐、美酒还有茶叶,这才多长的时间,就已经成了部落里的日常消耗,早上起来,泡一碗酥油茶,里面再撒上精盐,一整天都不会感觉饥饿的。
尤其那美酒,入口清冽,喝完浑身都是暖洋洋的,虽然宿醉后,脑袋会疼上一两日,可这丝毫也不耽误,他们喜欢这酒的热爱!
然而,现在却要将互市停了,这不明摆着,就是要断了他们的精盐美酒,让他们上哪去再弄这样的好东西呢!
可事实也是摆在眼前,泾阳这里的羊毛洗涤厂,被梁军一把火烧了,要怪也只能怪梁军,在这里没恢复前,大唐不可能再开互市的。
这话一出,那些部落的人,立刻就把怒火,撒到了朔方梁师都那里,部落的大老爷们,直接便追到了朔方城里,指着梁师都的鼻子就开始怒骂。
据说,梁师都指天赌咒的发誓,这事儿绝不是梁军干的,可这话听在那些部落老爷们耳中,便相当于在狡辩了!
之前跟大唐开互市的时候,梁师都就多方阻挠,认为这里面肯定有对漠北不利的因素,虽然他也说不上来,可心里就有那样强烈的预感。
结果,这话直接就被部落老爷们忽略了,想不开互市也行,但大唐那样的精盐跟美酒,朔方这里能不能提供,若是不能,那就乖乖的闭嘴吧!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尤其,他们还亲眼见证了,高甑生亲自砍了十几名梁军,那血淋淋的脑袋,难道还能是作假不成?
梁师都简直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将部落老爷们送走后,便将下面的人,挨个的叫到了’皇宫‘质问,此时的他,都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干的!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出奇的一致,这互市里面,可都有部落老爷们的利益,他们岂会擅自做主,去干这种惹恼部落老爷们的事情呢!
“那是怎么回事?”梁师都听着下面的人回答,感觉整个人都要气疯了,一时间都闹不明白,那泾阳的大火,到底是谁给点燃的了。
“总不能是泾阳自己点燃的吧!”说这话的人是梁师都的堂弟梁洛仁,也是’梁国‘里面,最为梁师都信任的人,只不过,这话说出来时,自己便先给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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