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仁只感觉胸口忽然凉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震惊的向他望来,他便惊疑的低下头,然后,便看到胸前的衣襟,开始慢慢被鲜血晕染, 一股由内而外的疼痛,瞬间便弥漫开来。
他想拼命呼救,可呼救的话,却突然卡在嗓子眼里,只发出‘嗬嗬嗬’的声音,仿佛嗓子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似的,原本望向徐宁的目光, 也渐渐露出绝望之色。
“阿爷…”那名眼圈泛红的小女孩, 眼见着梁洛仁突然一头载倒, 突然便不顾旁边妇人的阻拦,冲着倒在地上抽搐的梁洛仁叫道。
徐宁本已转身的人,听到这孩子上的话,突然又一下子转过身来,吓得那女孩旁边的妇人,一下将女孩拦在怀里,母鸡似的,冲着徐宁祈求道:“她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的,求梁军饶了她吧!”
徐宁的嘴巴,顿时惊的微微张大,目光不解的望向身旁的薛万钧,难道此时他的形象,已经变成连小孩都要杀的刽子手了吗?
他从一开始想杀的人,就只有梁洛仁,无论梁洛仁回答什么,他都一定会送开弩箭的, 只因为,有人必须要承担他心里的怒火而已!
原本这个承担他怒火的人,应该是梁师都才对,可这蠢货却提前杀了梁师都,还自以为做了件聪明的事,拿着梁师都的脑袋邀功。
这里的每个人,他、薛万钧还有神机营跟其他大唐的士卒,那个不想亲手宰了梁师都,还能轮的到他来做,所以,结果就只有一个,替梁师都接受他的怒火!
“闭嘴!”那妇人还在祈求,薛万钧却是已经看懂了徐宁的惊讶,目光顿时望向那祈求的妇人,声色俱厉的吼道:“没人再想动你们的!”
听到薛万钧的这话,那妇人顿时吓得闭紧了嘴,只是,那抱着小女孩的手臂,却是丝毫也没见松开, 目光更是警惕的望着徐宁。
“走吧!”徐宁刚刚进来时,心里憋着一肚子怒火, 但到了此时,突然就有些提不起精神了,目光看一眼那妇人怀里的女孩子后,转身便向着殿外而去。
身后的薛万钧,也没了待下去的兴趣,吩咐了士卒,拿生石灰将梁师都的脑袋埋起来,转身便也跟着徐宁来到了外面,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徐宁时,薛万钧便突然问道:“方才,泾阳侯为何不等姓梁的说完?”
这其实是薛万钧感到奇怪的地方,他已经看出来,徐宁反正是没准备让梁洛仁活,但既然如此,为何就没等梁洛仁把话说完,那样杀起来时,心里也会多少舒坦一点的。
“结果,薛副总管不是猜到了吗?”听到薛万钧的这话,徐宁顿时回过头来,望着身旁的薛万钧道:“有些话让他带到地狱去,总是要好过说出来的!”
“也对!”听到徐宁的这话,薛万钧的表情,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似的,目光望了一眼殿中,冲着徐宁便笑了起来。
徐宁只不过想看看梁洛仁的良心,而梁洛仁也果真没让他失望,用他的表情,很好的诠释了他的内心,那就再没犹豫的可能了!
西城作为朔方的内城,基本梁师都这些年所有的财富,都聚集在西城里面,粮仓、军器以及各类的矿石,比如金铜银铁等等。
堆积在西城几个粮仓的粮食,就足足有上万担,大唐这些年多灾多难,大旱小旱不断,然而,朔方梁师都这里,却是风调雨顺的。
除了上万担的粮食,还有几万匹的战马,以及牛羊等等,这家伙靠着突厥撑腰,这些年也渐渐有了部落化管理,估计,在梁师都的心里,早就准备好有朝一日,去漠北扎根的打算了吧!
士卒们打开了内府的大门,里面便是梁师都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金银财宝,一箱一箱的,光是打造出来的金器、铜器,就摆满了整整两面的架子。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的玉器、瓷器以及字画等等,随便翻开一副字画,便是出自蔡邕的手笔,但至于真假,那就有待李世民找人验证了。
“听说泾阳侯喜好字画,不准备拿几副吗?”看着徐宁翻看着字画,薛万钧的嘴角,顿时微微扬起,趁着旁边没人时,便小声冲着徐宁道:“这些字画,如今可都没记录在册呢!”
“…薛度总管从那里听说的?”听到薛万钧的这话,徐宁登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到大唐这么些时日,拿的大部分字画,可都是李世民的,就算虞老头那里,也只诓过两幅而已。
“啊,这个不是都知道吗?”听到徐宁这话,薛万钧反倒是有些讶异,如今在长安,凡是知道徐宁的人,大概都会知道一些徐宁的爱好,比如字画、比如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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