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漠北到云中,再到马邑,原本眼前白茫茫的世界,开始渐渐的变成土黄色,直到徐宁一行人的队伍,完全的进入关中后,原本的白色世界,已经完全变成了土黄。
今年的漠北风雪肆虐,然而,关中却是艳阳高照,偶尔天气阴沉时,要看都要下雪了,可等到次日时,头顶的乌云,便又消失不见了。
所谓瑞雪兆丰年,今年关中的这天气,明显是有些不好,竟然都没好好的飘过一场雪!
当队伍进入关中,芸娘的目光,几乎都没离开过车窗,眼前飘过的一草一木,似乎对芸娘都有些莫大的吸引力。
等到车驾终于停在便桥那里时,芸娘干脆便从车上下来,就地捧起一撮泥土,凑到了鼻子前,使劲的嗅着,彷佛在寻找记忆深处的味道似的。
当年义成公主的的嫁车,从洛阳出发,就是在长安这里向着漠北而去的,这一晃眼的工夫,便是几十年过去。
而今,重新站在这便桥上,嗅着熟悉的泥土味,芸娘的眼里,便顿时出现一丝怅然之色,彷佛昨日才从这里经过般!
颉利的脑袋上,已经变得血肉模湖,加上一路风寒的缘故,那些被旱獭咬烂的地方,都已经开始化脓,脓水顺着脸颊流下,看的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尉迟恭派来照看颉利的亲卫,一脸的忧愁,心里总有种感觉,这事儿跟徐宁脱不开关系,可问题是,这一路上,徐宁几乎都没接近过颉利。
颉利的所有吃喝拉撒,都是由他们照看着,非但如此,徐宁还每次晚饭时,能给颉利留下一碗热腾腾的饭菜,那可都是跟他们一样的饭菜!
“公爷,这颉利不会死了吧!”亲卫们看着颉利痛苦的样子,顿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了好久后,这才磨磨蹭蹭的来到徐宁面前,试探着问道。
“怎么会呢!”徐宁抱着膀子,远远的看着颉利在哪里伸着手,一副想挠又不敢挠的样子,顿时便笑着道:“好人命不久,祸害遗千年啊!”
旁边的尉迟宝林,也跟着说道:“只管放心吧,这厮的命硬着呢!”
清晨的便桥,晨风中还夹杂着冷意,昨晚他们没能进城,今日一早,天刚刚亮时,李世民派来的千牛卫,便已经到达了便桥上。
“公爷,陛下有命,宣您快快进宫呢!”
这话落下时,顿时便惹得尉迟宝林等人,一脸的茫然之色,目光看了看队伍后面的颉利,再看看面前的徐宁,搞不清楚,这又是唱的是哪一出!
玉玺的事情,到现在也只有徐宁跟尉迟恭两人知道,即便是尉迟宝林,接到的任务,也是护送颉利到长安。
因此,听到千牛卫说,李世民让徐宁快快进宫的话时,顿时便有些湖涂了,这话里的意思,可并没让颉利进宫啊!
“你们后面慢慢来吧!”徐宁不想跟尉迟宝林等人解释,回到牛车上时,将那装着玉玺的匣子抱上,便冲着尉迟宝林等人交待道。
这话落下时,目光便又望向一旁的芸娘,道:“我先去面见陛下,待会儿进城后,自会有人带你去就近的寺庙!”
义成公主的骨灰,此时,就还在牛车上,进城后,芸娘首先要做的,便是将义成公主的骨灰,安置在寺庙里超度!
人死如灯灭,需要和尚们超度,之后,那才是找个风水宝地安葬,至于葬进前朝的陵中,那是想都不想了!
芸娘明白徐宁怀里的东西,闻言后,冲着徐宁便点点头,道:“听你的,刚好我也需要适应一下!”
徐宁的身份,芸娘此时已经知晓,堂堂的泾阳县公,外加公主的驸马,芸娘听到徐宁的身份时,心里顿时便产生了犹豫!
她自己的身份,原本就有些特殊,若是徐宁的身份一般,她也就毫无心理压力的跟着去了,可徐宁居然还是驸马,这让芸娘心里有些犹豫。
刚好义成公主的骨灰需要超度,这段超度亡灵的时间,芸娘自然要守着骨灰,正好便也给了芸娘缓冲的时间!
千牛卫的人还在等着,徐宁也没时间详细交待,反正长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寺庙,随便找一家就是,最后无非就是一笔香油钱而已!
一行人急速的向着长安飞驰,此时,城门早就大开,城外做工的百姓们,正忙着出城,一片繁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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