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语声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软,一言一笑间甚至还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温柔。
可就是这么温柔的语调,却生生让人听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意味。
媒婆心惊大怒不已,正想撸袖子时,不远处正探头往这里看的几个小娃娃突然就喊了一嗓子:“玉青时又发疯了!”
“玉青时发疯砍人了!”
“救命啊!玉青时又发疯砍人了!”
几个小娃娃叫喊着一哄而散。
媒婆呢喃几声大惊失色地瞪着看着娇娇弱弱的玉青时。
“砍……砍人?!”
玉青时被她面上惧意逗得无声一笑,耸了耸肩抱歉道:“我发起疯来真的会砍人。”
“你还想进来坐坐吗?”
小娃娃的叫喊仍在耳边回响,路过村民加快的脚步以及眉眼间不加掩饰的忌惮如震耳一钟,敲得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媒婆瞬时一萎。
她底气不足地抻着脖子吼:“你给我等着!”
“玉青时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来收拾你!”
玉青时面无表情地拎着板子往前一挥,媒婆吓得吱哇乱叫抱头就跑。
等她跑远,玉青时反手将门关上,站在原地想了想,又把门开到了最大。
转去厨房将那把藏在木堆深处的柴刀找出来,放在磨刀石上慢慢地磨。
刀锋与磨刀石碰撞声声带响。
与门外小孩子编成了歌谣的疯字相衬随风而落,显得尤为骇人。
趴在窗户上的宣于渊杵着拐倒腾到门口,一歪一瘸地拐到玉青时旁边,玩味道:“你这院子不大,可看的热闹还不少。”
玉青时动作微顿抿着唇没应声。
宣于渊自己乐呵着也不觉无趣,探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意味不明道:“他们这么说你,你不生气?”
玉青时慢悠悠的将刀换了个面继续磨,漫不经心地说:“他们说的是事实,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哦?”
宣于渊眯着眼缓缓靠近,在距离玉青时距一掌时被一把横出来的刀锋拦在了半空。
玉青时面无表情地晃了晃手中柴刀,淡声说:“于公子,他们说的是真的。”
“我有疯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犯病开始伤人。”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些。”
“否则……”
“再钝的刀,也是砍得死人的。”
玉青时说完拎着柴刀就进了屋。
宣于渊摸着下巴坐在小凳子上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有意思。”
玉青时刚才言语间无半分怒气,可却能让人凭空感受到一种难言的煞气。
就算没真的杀过人,手上绝对也见过血。
只是……
一个乡间姑娘,家中窘迫如此,哪儿来的这般气势?
“小姑娘身上疑点还挺多……”
宣于渊自顾自地嘀咕了两声,意味不明地眯着眼往玉青时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扬声道:“迟迟姑娘,这板子怎么办?”
“你不出来看看吗?”
屋内传出玉青时不耐的声音:“放着我自己会弄!”
他怪模怪样地叫了一声,殷勤道:“哎哟,什么都让姑娘弄,那我多不好意思。”
“姑娘与我说说怎么弄,就算是不能帮大忙,搭把手也是行的,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迟迟姑娘!”
“姑娘?”
“迟迟姑娘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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