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是不可能的。
可该嘴欠的话,宣于渊是一句都不想少说。
他满怀恶意地嘿了几声,若有所指道:“不过我转念一想,这衣裳也算是为迟迟姑娘破的,由你来补,其实也是合适的。”
玉青时不满皱眉。
“怎么就是因我破的?”
宣于渊振振有词:“要不是迟迟姑娘着急赶我走,那故事没来得及讲完,元宝怎会拽着我袖子不放?”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让我把故事讲完,这袖子这会儿可能都还是好的。
玉青时自诩见过不少颠倒是非黑白之人。
此时却不由得为自己的见识短浅感到震撼。
她真的是小瞧眼前这人的无耻程度了……
玉青时懒得与他纠缠无用之话,低头看着手上的破口,手上动作飞快不停。
宣于渊哼唧了几句无人搭理,似是觉得无趣,忍不住继续犯欠:“迟迟姑娘,你学过武功?”
玉青时指尖再度猛滞,抬头时眼底含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什么意思?”
宣于渊满脸嬉笑语带随意,听起来真的像是随便问问。
他慢悠悠地说:“我跟着走商的人学过几招粗浅功夫,见你今日跟胡家婶子动手时的样子,很像我之前跟着的那个镖头,所以就……”
“没学过。”
玉青时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冷声道:“没学过你说的武功。”
“只是小时候跟别的孩子动手打的次数多了,自己琢磨出来的。”
“是么?”
“不然你以为?”
言至于此算是彻底陷入了说不下去的僵局。
玉青时手上缝补的动作比先前更快了几分。
宣于渊摸着下巴盯着她看了半晌,了然笑道:“这么说来,是我误会了。”
玉青时难掩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没答言。
在宣于渊看不到的地方,眼中却翻涌着无声的暗潮。
她这辈子是不曾有机会习武。
可前世因险些在暖池中丧命,后来就求了那府中的长辈,给自己找了个教习的女师傅。
只是她的心思本就不在习武,被女师傅悉心教导多年,也没学得什么真本事。
浑噩至今,能勉强记得的也只是几招自保的招数。
拿来应付村里这些只晓蛮力的人,还算是勉强够用。
沉默间她收针缩线,低头把余留出来的线头咬断,抬手把衣裳递给宣于渊。
“好了。”
宣于渊接过合二为一的衣裳,端详了一下满意的笑还没露出来,就被眼前看到的震得忘了反应。
他瞠目结舌地指着缝补之处的一个凸起,震惊道:“这是……”
“花。”
“看不出来么?”
宣于渊上扬的嘴角缓缓下沉,面色逐渐与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知道这是花,可是我……”
“对了,这话叫夕颜,又叫喇叭花,因为嘴看起来很大。”
玉青时抱着收拾好的针线篓子站起来,素来冷清的面上浮现出点点迷惑人心的笑意。
出口的话却字字扎心。
“我觉得这花的别名跟你止不住的嘴挺像的,喜欢么?”
宣于渊用力闭眼,艰难道:“我说不喜欢,可以拆吗?”
“你可以自己拆。”
“然后自己再缝上。”
宣于渊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个笑,幽幽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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