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突然一改之前的闪躲之态,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动作很是随意地在腰带上抹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腹。
有衣袖的遮挡,谁也没看到有些很不起眼的白色粉末在她的动作下轻轻洒满了掌心。
她状似无措地往前走了一小步,把自己和男子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轻笑道:“虽说此言算不得妥当,可我瞧着公子也是知书达理的人,今日实在是舍不得这到了手的东西,冒昧斗胆请公子割爱可好?”
她没说什么过火的话,也没什么超乎纲常的举止。
可就这么放软了的声调,以及眉眼间沉浮的魅色就足以让眼前几人彻底愣住了魂儿。
被眼前春色震住的男子慌忙抹了一把脸,肥腻的脸上也挤出了一丝谄媚的笑,拍着胸口说:“姑娘既都开口相求了,我又怎好夺人所爱?”
“不就是套四宝吗?”
“别说是一套,就算是再多再好的,只要是姑娘想要的,那也都是可以给你的。”
玉青时眼中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诧异,不好意思似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那又怎么好意思?”
男子闻言哈哈一笑,挺起胸口说:“我叫苏强,是这家铺子的少东家。”
“俗话说得好,相逢即是有缘,好物也当赠有缘人。”
“我瞧着与姑娘缘分匪浅,姑娘要是不着急走,留下喝上一盏茶再说?”
听出苏强话中难以掩饰的急切。
玉青时勾唇莞尔轻笑,回头看了一眼在伙计怀中满脸忐忑的元宝,无奈道:“公子盛情难却,可我却不太方便。”
“我与家弟独自出门在外,今日还受了些惊吓,只怕是……”
“这有什么?”
刚刚还一副温文尔雅的苏强突然转头,对着刚刚推元宝的那人厉声喝道:“朱胜,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向这位姑娘道歉!”
朱胜被呵斥一番很是不满。
可目光落在面上含着忐忑的玉青时脸上,眼底又渐起淫邪。
他们几人在一起鬼混许久,对视一眼就可领会对方心意。
他猜到苏强的用意,扭捏出一脸愧色,以赔礼的名义朝前走了好几步,径直走到距玉青时不足一步的位置才堪堪站定。
走得近些了,他才闻到玉青时的身上竟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萦绕在鼻尖的香气不似寻常脂粉那般庸俗,更像是山间雨后空谷幽兰,又像是荆棘丛中开得正盛的噬魂花。
香气在空中飘散的时候,化作一丝一缕的钩子,一点一点地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欲念,让人失控地想靠玉青时更近一些。
他情难自禁地想往前再走一步,甚至还想伸手去抓玉青时的手。
玉青时被他的动作吓得啊了一声,手险些被抓住的一瞬求助似的向上扬起从朱胜眼前滑过,慌乱后退直接朝着苏强的身上跌了过去。
苏强见了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捞她的腰:“姑娘小心!”
呼喊声落他抓住了玉青时的手腕,还没来得及感叹入手如玉凝脂般的触感,玉青时就被他拉着站了起来。
她生得单薄极了,被拉起来时还一度没站稳,素白如葱尖似的手也在苏强的耳后抓了一下。
苏强酒后感官本就迟钝,被轻轻触了这一下,只觉得像是被空中飘落的羽毛轻飘飘地拂了一下,撩得人心底都生出一股痒意。
他赤红着双目咽了咽口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声线紧绷地说:“姑娘怎不小心些。”
“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万一摔了那可如何是好?”
玉青时像是怕得狠了,缩着脖子怯生生地低着头也不说话。
苏强呼吸急促地来回盯着玉青时打量,目光如跗骨之蛆,直勾勾地粘在她的脸上,像是恨不得用眼神扒光眼前碍事的衣裳,嘴里说的却是让人听了就觉得可笑的废话。
“姑娘接连受惊,是我们招待不周的过错。”
“要不……”
“可是我还得送我弟弟去医馆呢。”
玉青时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又怯又怕的小声说:“我弟弟在家里最受看重,今日跟着我出门出了差错,家里人要是知道我还没及时带他去医馆,回去后只怕是……”
她的话音戛然一止,害怕似的抖了抖肩膀,苦涩道:“我还是……”
“这又何难?”
苏强忍着心中燥热,回头看了早已被眼前一幕惊呆的伙计,暴躁道:“你赶紧送他去医馆!”
说完像是怕伙计多话,他又急吼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朝着他扔了过去,说:“拿着这银子去!”
“一个时辰以后才可回来!”
“少东家,我……”
“赶紧去!”
朱胜急不可耐地推了他的肩膀一下,与另一个男子合力把他推出了门,说:“这里用不着你了,赶紧滚!”
话说完他忙不迭把大门拉拢关上。
伙计站在门外拍了拍门发现被从里头锁了,正想叫又怕引人注意不敢声张,挣扎再三对怀里早已丢了魂的元宝说:“我先送你去医馆,然后……”
元宝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可想到玉青时却死活不肯走。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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