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愈发地大。
雨点毫不留情地在泥地上砸起水坑,除了轰隆的雷声和雨的声响,别的什么都听不到。
玉青时仰着头眼前被雨水淋湿模糊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被宣于渊抓着手拽到地面时,甚至因呛入口鼻的雨水过多而爆出了剧烈的咳嗽。
等她从咳嗽中艰难回魂,就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滴似乎少了些。
宣于渊单膝跪在地上,动作极为麻利地把自己身上的蓑衣解下来搭在玉青时的肩上。
他的大手拽着蓑衣的两端往中间用力拉了拉,拴紧的同时大声问:“摔下去的时候有没有伤着别的地方?”
“还有没有哪儿难受?”
玉青时甩了甩耳朵里的水,指了指自己被掩盖在裙摆里的脚,瓮着嗓子说:“脚被底下的捕猎夹夹了一下。”
“勉强能站起来,但是估计不能走。”
宣于渊心里一急直接掀起了她的裙摆,看清被雨水冲了许久却依旧不曾变淡的血色小声咒了一声:“该死。”
捕猎夹力道甚猛,连野猪等大型野兽粗糙的皮肉都能穿透。
就玉青时这小身板,被捕猎夹夹到脚踝,那她的脚……
宣于渊心跳如鼓点加速,抿紧了唇抓住她的小腿,微微抬起头看着她说:“你忍着点儿,我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
玉青时疼了许久这会儿都觉得有些麻木了,双手撑着地看不清表情地点了点头。
“好。”
宣于渊小心翼翼地把她被夹子弄得破碎的裤脚慢慢挽起,入眼的覆盖着不断渗出的血色,刺激得他瞳孔无声紧缩,就连呼吸都仿佛在瞬间紧了一下。
他尽可能轻的把手搭在玉青时的伤处,试探着左右动了动,紧盯着玉青时的反应说:“疼得厉害么?”
玉青时往宽大的蓑衣里缩了缩脖子,摇头说:“不算厉害,应该是没事儿。”
坑底的捕猎夹应该是多年前的老物件,本身就朽了没多大的威力。
不然以玉青时的力气,不见得能把脚上的夹子掰开。
她说得轻描淡写,宣于渊闻言却心里翻涌起一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怒气。
他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伤得皮开肉绽的,又被雨淋了这么久,就算是再疼的也该冻木了,你当然觉得是没事儿。”
玉青时一时不防不知他为何突然动了火,正愣住不知如何反应时。
宣于渊抬手就把自己宝贝得不行的新衣裳撕了一大块下来,抬起玉青时的脚踝就往上头缠。
他话吼得凶狠,手上的动作却轻得很。
玉青时还没怎么感觉到,他就已经飞快地缠好了布条。
他左右看了一圈,站起来走了几步把扔在一边的雨伞抓过来塞到玉青时手里,拉着玉青时的手让她坐起来了些,径直在她的面前蹲下说:“你这伤不能走,爬上来我背你。”
他刚刚虽是扔了拐杖自己走的,可有一条腿明显不敢过分用力。
山道本就湿滑,他自己走都不容易,要是再背着个人,那岂不是……
玉青时扯了扯他的衣摆,把伞撑开往他的头顶移了移,说:“背我下去,你的腿不要了?”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让你上来就赶紧上来,我……”
“于渊。”
玉青时动作不太自然地拽住他的衣裳站起来。
宣于渊意识到她想干什么赶紧转身扶着了她的手腕,咬牙说:“玉青时,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
“谁说我不知道?”
玉青时没理会他喷薄在脸上的怒气,抓着他的胳膊站稳了说:“雨势过大,我自己蹦不远,你扔了拐也走不了多远。”
“左右咱们手里有能暂时避雨的东西,不如先盘桓片刻,等雨停了再想法子下山。”
宣于渊知道她说的是在目前最稳妥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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