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渊紧绷的面色因此缓和了不少,对着大夫连声说了几声谢,抓了药转头就对着玉青时说:“你在此处别动,我去寻个车过来。”
“你……”
“好生待着。”
宣于渊说完就走,没给玉青时半点反驳的机会。
玉青时眼睁睁看着他走远,用手撑着下巴默默失神。
这医馆是上次来过的,大夫对宣于渊伤势的惊人恢复速度记忆尤为深刻,见了这一幕忍不住笑道:“这位夫人好福气。”
“你丈夫如此爱重,想来平日也是个体贴的。”
玉青时没想到大夫会误会至此,张了张嘴正想解释。
可话不等出口,门口就来了求医的人。
大夫带着药童急急走了过去,玉青时不得已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砸了咂嘴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可过了片刻,眼里慢慢泛起些许不为人知的讥诮。
这人看似不着调,却也处处稳妥,的确是贴心。
他往后的夫人也确实是好福气。
只可惜,那与她又怎会有半点干系?
玉青时在不着边际的思绪中沉默许久,宣于渊叫了车回来时,看着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可她却觉得,这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似是怕玉青时多问,宣于渊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往外走的同时还不忘向大夫道谢。
可走到门前把玉青时扶上了车,又折返回来,说:“大夫,我想一次把半月的药抓齐,劳烦您再给我抓些吧。”
先前说好的是七日后再来瞧瞧。
大夫不解他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奇怪道:“七日后你不带你夫人来了?”
宣于渊被他脱口而出的夫人二字震得心神微颤,暗暗攥紧了身侧的衣摆,不太自然地挤出一抹笑说:“我恐那日有事儿耽误了。”
“干脆先把药都带回去,有时间就带着她来。”
“也行。”
大夫吩咐药童去把半月的药都抓全,装点好了递给宣于渊。
宣于渊抓着药包出了医馆的大门,翻身上了骡车坐好,把两次分别开来的药都拴成一大串,低着头说:“大夫说这药一日熬一剂,分三次服。”
“你记着每日吃过饭后再吃药,不然脾胃可能会被刺激得不舒服。”
“还有,你这伤破了皮肉,不好生养着,以后可能会留疤。”
“这段时日记得稍忌些嘴,荤腥辛辣之物不可入口,最好是吃得清淡些。”
说完他又像是觉得不妥,难掩烦躁地抿了抿唇,说:“不过也不可吃得过分清淡了,否则对养伤不利。”
“迟迟,要不先把老太太叫回来吧。”
“你伤了腿多有不便,老太太在家的话或许能好些。”
他自上车起就不太对劲,絮絮叨叨地念了半晌,说的也全都是与以往不同的话。
玉青时刚平静不久的心毫无征兆地狂跳了起来,暗暗攥紧了手,轻声说:“于渊。”
“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宣于渊挣扎着咬住了下唇,掰开玉青时紧握的手,把拴着药包的绳子放在她的掌心,哑声说:“迟迟。”
“我可能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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