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在风里化作一把小钩子,一点一点地勾动人的嗅觉,不等反应过来是什么的味道,肚子就先很识趣地叫唤出声。
元宝抻长脖子深深地吸一口气,激动地说:“奶奶在家做什么好吃的了?”
“奶奶!”
玉青时手稍一松没拉住,元宝就兴冲冲地推开大门扑了进去。
院子里的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地把人接住,搓进怀里用力揉了揉,又怜又爱地说:“可算是回来了。”
“我刚刚还和春草说呢,按理说早就该回来的人怎么还没见着影儿。”
“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差点就要去村口寻人了。”
元宝趴在老太太怀里嘿嘿地笑,眼珠骨碌骨碌转着四处找香味的来源,盯紧灶台上冒着烟的锅盖,咽了咽口水小声说:“奶奶,锅里的是什么?”
“闻起来好香啊!”
“我肚子早就饿了,咱们快吃饭吧。”
“你刚刚还跟我说不饿,怎么现在就饿了?”
玉青时进屋把抱着的东西仔细放好,出来看了一圈无声皱眉。
“奶奶,春草呢?”
老太太指了指后院,说:“后院择菜去了,她说趁你们还没到家,再弄点儿小白菜煮上,喏,这不是来了吗?”
被问到的春草抱着几颗翠绿的小白菜从后院出来。
她看到玉青时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低头,可想到玉青时走之前说的话,又强行逼着自己把头抬了起来。
她看着玉青时的眼睛,心跳声如雷般震耳,轰隆不绝,让她几乎注意不到别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挤压嗓子,挤出一声几乎听不清的含糊声:“姐姐。”
“嗯。”
玉青时挽起袖子把她抱着的小白菜拿走,说:“不是说让你再休息几日吗?”
“这么走动脚疼不疼?”
春草没想到玉青时还想着这个,愣了下赶紧摆手,想也不想就说:“不疼,早就不疼了。”
“胡说。”
老太太把怀里的元宝推开,截走春草的话,摇头道:“伤在了肉上,怎会不疼?”
“只是这丫头倔得很,怎么说都说不住,非要出来帮我的忙。”
“今儿个的午饭就是她做的。”
动作麻溜,嘴也甜得很,一上午哄得老太太乐了不知多少次。
春草不太自在地捏着手指没动。
见玉青时要去打水洗菜,赶紧跑过去接了过来,说:“姐姐你去歇会儿,这个放着我来。”
她蹲在地上利索地洗菜,嘴上闷着,动作却快到惊人。
玉青时顿了顿没跟她争,转身走向灶台。
锅里焖着的是刚做好的韭菜饼,中间还蒸了一碗嫩嫩的蛋羹。
她把韭菜饼用筷子夹出来放好,又用帕子包着碗边把鸡蛋羹端到桌上。
春草把白菜洗好,拿起菜刀切成块状,在锅里加了清水烧开煮上。
灶里的火是热的,煮个素白菜快得很。
春草守着见差不多了,用笊篱把白菜舀到大碗里,又用勺子装了些清汤进去,这才端着大碗走到桌边。
她把碗放下就要走,可脚还没动就被玉青时拉住了手腕。
“姐姐?”
“坐下吃饭。”
早就坐好的元宝兴奋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小凳子,说:“小娃娃坐这里。”
“你来跟我坐。”
春草还不到灶台高的时候,就被棍子抽打到灶台边开始做饭。
每日做过不知多少,可从未获得上桌吃饭的权利。
忙活半日,她想的也只是能吃点儿剩下的就好。
似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上桌,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杵在原地。
玉青时拿着勺子把碗里的蛋羹分到两个小碗里,见她还站着没动,好笑道:“还愣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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