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没接话,转身就准备进屋。
宣于渊不知想到什么哎哎哎地叫了几声,没纠结银子的事儿,用手指隔空冲着玉青时点了点,示意她站着别动,撒腿跑进自己的小侧屋,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朝着玉青时奔了过来。
他不由分说地把布包往玉青时的怀里一塞,暗暗磨牙。
“银子你瞧不上,这个总该要收下了吧。”
玉青时低头看着怀里多出来的布包,眉梢微挑。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玉青时将信将疑地打开布包,看清里头装着的一把木簪,眼里闪过一丝捕捉不到的恍惚。
宣于渊抓着她的手把布包重新合拢,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笑着说:“这都没花钱,你总该愿意收了?”
“没花钱?”
“那你上哪儿弄的?”
他抬起手在自己的胸口点了点,笑得一脸骄傲。
“我自己做的。”
他说罢强行掰着玉青时的肩把她转了个方向,对准屋内推了一小步,说:“我在路上闲着无事自己雕了磨的,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但是你戴上肯定好看。”
说完他又像是觉得哪儿不太对,停顿一瞬认真补充:“不过你好看是天生的,跟戴什么没关系。”
“这簪子到你手里,是簪子的福气。”
玉青时被他推搡着往前走了几步,在门被他拉回去之前忍不住转头,饱含微妙的视线从他那张剑眉星目相当俊美的脸上轻轻滑过,唇角噙出一抹相当玩味的浅笑。
宣于渊被她看得心头打鼓,悄悄咽了咽口水,抻长了脖子小声说:“你盯着我看什么?”
玉青时抓起一枚流云芙蓉花样式的簪子在手中把玩,默了默,突然道:“你这样的人,应该很讨姑娘家的喜欢吧?”
宣于渊眉心蹙出三道横纹,茫然道:“什么意思?”
玉青时唇角微扬,面上笑意更深了几分,眼里泛着的却是幽幽的冷光。
她轻飘飘地说:“这么会哄姑娘家开心,红颜知己定是不少咯?”
宣于渊……
红颜知己是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但凡有个想往他跟前蹭的,不论男女都会被他挥出去二里地。
他哪儿来的红颜?
哪儿来的知己?
面对玉青时满是戏谑的眼神,宣于渊的表情空白无辜得相当正直。
他木着脸说:“没有。”
玉青时好笑:“是么?”
“不然你以为呢?”
宣于渊毫无征兆的突然炸毛,胡乱把玉青时往门内一推匆匆把门拉回去关好。
气急败坏的嗓音顺着门缝传了进去,不轻不重地砸到了玉青时的耳边之上。
“我今儿以身相许都被人拒了!”
“哪儿来的红颜知己!”
“玉青时你要是再胡说污蔑我的清白,明天我就不去帮你下地插秧了!”
玉青时转过背靠在门板上,抬头看着从窗缝中渗入的散碎月光,用尽全身之力压下上扬的嘴角,闷声说:“那明天去地里的时候叫不叫你?”
门外静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突然传入宣于渊掷地有声的回答。
“不用你叫。”
“我自己去!”
他傲气十足地嗷完拔腿就走,生怕玉青时再说什么自己接不上的话,脚步匆匆甚至还带着几分凌乱。
蹬蹬蹬的,存在感足到让人难以忽略。
玉青时听着脚步声远去,低头看着怀里的精致的木簪,低到听不清的笑声从抿紧的唇齿中无声溢出。
随着和缓的夜中清风,缓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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