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自己一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次日正午,玉青时和春草准时在岸边汇合,短暂的停留后,她给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秦老太和元宝喂了解药,没顾得上跟两个很是茫然的人解释什么,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就把人分头塞上了两艘不大的渔船。
她带着元宝走。
春草和秦老太一道。
她们雇佣的船会沿着河道一路往上,再次路过秦家村,奔赴往下一个地方。
元宝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醒来就被塞上了船,不等开口问话就被玉青时往手里塞了个凉了的烧饼。
等他把烧饼啃完,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晕船狂呕。
死去活来的吐了一番,往日精力旺盛得像个小牛犊子的元宝也彻底没了嚣张的精气神,软趴趴地倒在玉青时的怀里,嗓音含糊:“姐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于渊哥哥呢?”
“于渊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吗?”
听到那人的名字,玉青时的眸光不自觉地闪了闪。
她心情复杂地伸手拍了拍元宝苍白的小脸,笑声轻到几乎听不清。
“你很喜欢他?”
元宝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点头的动作倒是很利索。
“喜欢。”
“于渊哥哥人可好了。”
玉青时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笑道:“他的确是不错。”
“不过缘分到头了就该散了,这次他就不跟我们一起了。”
元宝听不懂这话更深的含义,闻言也只是无措地啊了一声,转而就被更引人注意的呕吐感抓走了仅剩的注意力,再也没了发问的力气。
他会晕船晕得如此厉害,是出乎玉青时预料的。
到了后半夜,她甚至不得不给元宝吃了点儿安睡的药,这才让他的脸色勉强好看了些。
船行水中破浪无痕。
耳边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玉青时用被子把元宝裹好,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船板上平稳之处,望着无边无际的水面,眼底深处泛起了丝丝不为人知的恍惚。
她给那人下的药分量足足的。
足以让他睡到明日一早。
等他睡醒,所见一切都变了模样,以那人的性子大约是要恼的,说不定还会发脾气摔东西。
只可惜不管他怎么恼火,她都看不到了。
玉青时低头望着水面上破碎的倒影暗暗失神,在船头用竹竿撑船的妇人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姑娘的发簪真是不错,是在向林镇买的吗?”
玉青时一路上都没摘下过头上的纱帽,可刚刚元宝难受得实在厉害,看不见她的脸就哼哼着不肯睡,这才摘了下来。
可就算是摘了,她也全程背对着身后之人,谨慎到了极致。
但是脸能设法挡,头上的发簪却是挡不住的。
她听到妇人的话眼中恍惚更甚,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木簪,好一会儿才低低地笑了起来,轻声说:“不是买的。”
“是有人做了送的。”
她原本是什么都不想带的。
可走之前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人拿出这个发簪时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就找出一枚插入了发间。
夜色甚浓,连人脸都不见得看得清楚。
这种情况下出自那人之手的发簪还能得一句称赞,可见那人的手艺的确是不错的。
妇人不知她心中所想,愣了愣哈哈笑道:“送你发簪的人肯定对你很上心,否则一枚木簪怎能做得如此精巧?”
“姑娘好福气啊!”
玉青时闻声微怔,片刻之后哑然失笑。
“或许吧。”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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