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玉青时就捡起一颗石子砸了过去。
“闭嘴。”
宣于渊忍笑不言,可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松快。
他其实……
是不想让玉青时知道这些糟烂事儿的。
可说出来好像也没一开始设想的那么难。
这人张嘴说了不了几句正事儿就开始耍浑,玉青时懒得听他鬼扯,对着他手里被捏得变形的鱼抬了抬下巴,说:“别捏了,碎成这样一会儿容易熟,挺好的。”
宣于渊被逗笑了,莞尔道:“饿了?”
玉青时既没否认也没承认,略带不耐地往宣于渊的脚边踢了一颗小石子,说:“好意思问,你也不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好好好。”
宣于渊一股脑将地上还没收拾的鱼都搂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朝着水边走,好性子地说:“我这就去加紧了收拾,你坐着等会儿,一会儿就能吃了。”
玉青时托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心头无声的巨浪却在一番接着一番地翻涌而起。
宣于渊刚刚提到的贵妃,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前世回到汴京后,内宫皇后独大,太子极受重用,那时候宫中有几个得宠的嫔妃,最高不过妃位,并没有贵妃。
而且那时候北将营的统帅也不是于家人,而是当今皇后的母家兄长付振雷。
于家似乎也早已没落了,她连听都不曾怎么听说过。
她记得的内容跟宣于渊所说的现状差异太大,这到底是前后两世的人和事情出了变故,还是说……
前世她还没回汴京之前,宣于渊口中的贵妃就已经没了?于家也出了大变故?
宣于渊正蹲在河边收拾手里的鱼,嘴里还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时不时手上得了空,还会抓几颗小石头砸水玩儿。
哪怕是经历了那么多他说的晦暗,可这人的身上还是残存着为数不多的少年意气,跟前世那个宛如一潭死水一般的人截然不同。
按日子算,此时距她前世回到汴京还有一年,这一年内,汴京皇城是发生了什么很大的变故吗?
于家的事儿才导致宣于渊彻底变了个人?
玉青时心不在焉地用手里的木棍扒拉着地上的石子,连宣于渊什么时候用洗干净的树枝叉着鱼走过来都没察觉。
宣于渊注意到她在走神,随手把叉着鱼的树枝怼到地上插稳,伸手凑到她的鼻尖前,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他声音含笑,说:“想什么呢?”
“饿得都走神儿了?”
玉青时满脸嫌弃地推开他的手,皱眉看着地上堆着的木柴,轻声说:“这么说来,你是在于家舅舅的膝下长大的,你姨母似乎也很疼你?”
宣于渊没想到她能问自己这个,愣了下就乐开了怀。
玉青时性子冷清,与己无关的事儿从不多问。
能主动问起,那就是对自己的事儿上了心。
别人绝对不能提的禁忌,他巴不得玉青时多问几句。
他笑眯眯地点头,说:“姨母当年就是为了我才入宫的,她入宫多年盛宠不衰,至今都没有孩子,只说等着我长大了给她养老。”
“舅舅常年驻扎在边境,多年没回汴京了,不过舅舅和姨母若是见到你的话,肯定会喜欢的。”
玉青时没仔细听他的话,也没理会他近乎直白的暗示,抓着木棍的指尖微微一紧,轻声说:“听起来,你跟皇后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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